她哆哆嗦嗦着一只脚刚踩在地上,一个人就滚在她脚边。
她吓的猛然尖叫一声。
一屁股跌坐回车座里。
男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脖子,声音奄奄一息:“老婆……救我。”
这熟悉的声音,秦雨柔整个人呆住,不可思议的低头。
地上那被揍的面目全非的男人,正是她无比痛恨的丈夫丁海。
男人的眼里再没有从前的凶狠暴虐,只有满满的求生欲。
秦雨柔猛然扭头看向沈又安。
沈又安微微一笑:“送你的礼物。”
秦雨柔嘴唇剧烈的蠕动着,想说什么,最终只有汹涌而落的眼泪。
她擦了擦眼泪,再扭头时,眼中的柔弱早已不见。
一脚踩上丁海的脑袋:“丁海,你也有今天。”
丁海挣扎着喊道:“老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跟你好好过日子,你救我一回……。”
秦雨柔咬了咬牙,从肥壮男人手中夺过棍子,往丁海身上落下时,犹豫了一下。
毕竟一个弱女子,连条鱼都没杀过,还真的没有动手打过人。
可往日丁海酗酒后施暴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一闪现,她哭着跪地求饶都没用,拳头和巴掌犹如雨点般朝她落来,她的肉体与灵魂被百般羞辱折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时有谁救救她?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彻底变的坚毅,手中的棍棒不再犹豫,朝男人的身上狠狠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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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的没有技巧,纯泄,但实际上有句老话叫乱棒打死老师傅,越没有技巧落在身上越疼。
丁海的惨叫声落在耳边,这刺激的秦雨柔越兴奋,越打越上手。
最终她打累了,停下来气喘吁吁的休息。
丁海没了声息。
秦雨柔有些害怕:“他不会是被我打死了吧?”
司机笑笑:“打死也没事。”
秦雨柔下意识看向车内的沈又安,她的能量大到难以想象,这让她的内心更坚定自己的选择。
秦雨柔把棍子扔在丁海身边,居高临下的说道:“丁海,你欠我的这辈子你都还不完,但我不想再与过去纠缠,就到此为止吧,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回去的车里,秦雨柔鼓足勇气认真的说道:“安安,谢谢你。”
沈又安头也不抬的说道:“离婚证今天下午送到你手里。”
秦雨柔没想到会这么快,之前她打诉讼官司都没用。
沈又安想到张天赐,提醒她道:“下周小魔王就回来了,那是个混不吝的,你该教训就教训,别手软,既然打算真心跟我舅舅过日子,就拿出女主人的气势。”
秦雨柔点头,将沈又安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我知道了。”
——
沈又安在世锦赛这一赛程的时间里,一直待在青州。
她在父亲祭日的那天去陵园看望了父亲,在他的墓前絮絮叨叨的讲述着这一年生的所有事情。
身后响起脚步声,沈又安回头。
穿着白色卫衣浅蓝色牛仔裤的少年怀捧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走了过来。
少年眉眼干净清爽,如晨间晶莹的露珠。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温润通透,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静沉稳。
他走过来,蹲下身,将菊花放在墓前。
沈又安眨了眨眼睛,将酸涩的泪意逼回去。
“容羡宁,原来每年爸爸墓前的菊花是你放的。”
少年轻“嗯”了一声。
“此恩从未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