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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趴在任清芝怀里,被自家师尊清浅冷冽的气息包裹着,习惯了之後,也并不讨厌。
他甚至悠然地伸出小手,捉住任清芝一缕鬓边垂下的银发,在指尖儿绕了绕。
泛着粉的白皙手指,绕上几缕浅银色的发丝,散落在白嫩的掌心,交相辉映,简直像是拢起来一捧月光。
顾北听了任清芝自称师尊的话,却也懒得再多看对方一眼。
小白鼠愈发嚣张,实在需要好好敲打。
不过,虽然小白鼠愈发油盐不进,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治他。
顾北把任清芝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甩开,目光落在任清芝腰间一个香囊之上。
这是修真界的物件儿,用以完好地保存珍贵物品,任清芝从不动用玉牌空间修真界的物资,但是这个香囊他却拿来用了,顾北大概知道里面装了什麽。
顾北擡手一招,香囊就从任清芝腰间解开,落到了他手里。
拿起来稍微用力一捏,里面传来纸张摩擦似的动静。
“……不可!”
任清芝神色一变,立刻要去阻拦,顾北却冷笑着直接拔剑,一下将任清芝钉在了一旁树上。
长剑横穿过肩胛骨,深深锲入了树干中,鲜血如泉涌,任清芝的白衣立刻被鲜血染红。
银发男人脸色苍白得像是透明,神色却有一种麻木的平静,他分明还有力气,却并没有伸手拔出钉在自己身体里的剑,只是擡眸看着顾北解开香囊,从里面拿出一张精心粘贴的纸张。
纸张上,一只小乌龟,两个练剑的火柴人活灵活现。
纸张遍布密密麻麻的裂痕,简直令人怀疑这样碎裂的纸,经过几个日日夜夜,才能复原成这幅样子。
顾北对着琢磨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画是让邵鸿雪讲经的时候,他听着无趣,随手涂鸦了一只小乌龟和一个练剑的火柴人,被旁边儿的任清芝看到,还在上面加了几笔,添了一个大火柴人,和小火柴人一起练剑呢。
後来他去完成任清芝的主仆任务,还顺手把画撕了个粉碎,又被任清芝一片片拾起来,碎片就在这香囊里。
竟然复原到了这麽完好的麽?
“咦,怎麽还有……”
顾北小手在香囊里挑挑拣拣,提出来一个小丝带,上面系着两缕纠缠的发丝,银发与黑发缠绕成结,牵连永续。
顾北皱着眉打量这两缕头发,又想起来这是那天安抚心魔之时,被心魔打结然後他断开的头发,未成想任清芝也收藏了去?
藏了这些,又能有什麽用?无聊!
“任清芝,你最近有些不服管教。”
顾北把两样东西放在手里,对着钉在树上的任清芝笑眯眯道:“我看你似乎挺重视这两样东西?正好,为了惩罚你,我要毁掉一个,你不如自行挑选?”
“……”
任清芝紧紧闭上了眼,银牙紧咬,面部肌肉都微微抽动。
冷汗从额上滑下,与唇角流出的鲜血混在一起,蜿蜒没入领口。
顾北淡定地道:“不说话,就全没了。”
说着,手上刚刚捏紧了一些,任清芝就猛然擡起头。
“——等等!”
任清芝仿佛无法呼吸一样胸口剧烈起伏,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他双手握紧了拳,玉白的手背绷起青筋蜿蜒,鲜血从被刺破的手心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肩上的血流的更凶了,血液几乎浸湿了半边衣裳,也勾勒出他矫健高大的身躯。
银发白衣的俊美男人,本是谪仙样的人物,现在洁白衣裳已经成了半边白半边红,被长剑死死钉在树上,双手无力的垂下,有一种血腥而惨烈的美。
“……那丶张……画!”
每个字都讲得很慢,任清芝牙根紧咬,字字泣血。
顾北挑眉:“好啊。”
说罢,正待小手一握,却又忽然顿住,打量着任清芝。
任清芝不忍看那副画被毁去,却又想再多看几眼,是以强撑着睁开眼去看,却见顾北将画在他跟前展开,道:“一下子毁了,你恐怕又生心魔,不过也不能因噎废食,因为心魔不惩罚你了。你注意守住灵台清明,看我一点点毁掉这画,你心魔复起,我就停一会儿,心魔压住,我就继续,你也好好体悟其中过程。”
顾北满意地点点头,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既惩罚了你,又能助你炼心,一举两得,妙哉妙哉!”
而後眨眨眼睛,笑问道:“你觉得,从哪里开始毁去这幅画比较好呢?”
“……”
任清芝苍白唇边还挂着血迹,此时被顾北的骚操作惊得愕然睁大银眸,薄唇微微颤抖,久久无法言语。
顾北无所谓地直接伸手捏碎了画的一角,道:“你不选,我就随便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