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被子,想站起身来,却忽略了自身的体力,只能扶着床榻边上的木栏,慢慢起身。而房门却在此刻被敲响。
她应了一声,让人进来,而后慕容淮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只见他着一身月色衣袍,清风朗月之姿,不再是先前沉暗的玄色。
只见他的腰间挂着一只精巧的锦囊,上面绣着青莲的花样,伴着步伐微微晃动,隐隐传来淡淡的清香,盖住了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青韵双脚还未落地,正准备弯腰穿鞋,却突然想起自己的昨日已经湿透了,她身上的衣裳也被侍女换了个遍,连同鞋一起不知在何处。
下一秒,双手便被一双温热的大掌扶住了,阻止了她弯腰的动作。
“属……我来帮你。”
拗不过他,再加之她身上酸软又无力,背上还有伤在身,青韵最终还是由着他去了。
他半跪在地上,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双精致的绣花鞋,握住小巧的足,将鞋子穿了进去后,便能感觉到内里柔软又舒适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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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慕容淮仍然像从前那般,耐心又体贴地伺候着她穿衣洗漱,梳妆描眉,甚至连髻都是他亲手绾的。
一晚过后,青韵的面色恢复了些,虽仍有些虚弱,但比之昨日多了几分血色。
她看着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慕容淮将那一支白玉簪子插入她的髻之中。
方才侍女端进来了不知多少饰,衔珠鸾鸟簪,羊脂白玉簪,还有精美又华丽的攒丝金步摇……
慕容淮挑挑拣拣,征询了青韵的意见,最后选了几样,而后便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梳妆完之后,只见门被缓缓推开,一名老者领着侍女,吩咐着她们把膳食摆放到桌上。
慕容淮介绍了一番,温声言道:“这是容伯。”
青韵随即面上扬起一抹端庄又不失礼的笑意,唤了他一声,嗓音还带着些虚弱和淡淡的哑意。
“我不过是一个奴才,哪值得姑娘这般客气。”
容伯笑面上一派慈祥之色,笑眯眯地看着青韵,心中满意得要开出花儿来,面上也是一派洋洋喜色。
在他心中,早已把青韵当成了慕容家族未来的女主子来看待。
能被少主抱着回来,还住进了他少主的卧房的女子,要是少主对她没有一点意思,他的名字倒着写。
就连这桌上的早膳也是少主亲自吩咐,要做东秦人的膳食……
容伯看了看青韵,眼角的皱纹都笑得深了几分,而后他又把目光移至了慕容淮的身上,看着他这副熟练地伺候人的样子,面上也不免有些震惊。
就连一旁的侍女也不忍偷偷抬起头想看一看这姑娘,却窥见少主此刻温柔的模样。
只见慕容淮坐在一旁,习惯性地为青韵布菜盛汤,还把玉露羹端至她面前,轻声嘱咐着要她小心烫。
这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他家少主从前可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如今也就出去了个把月,便被调教成了这般模样。
此刻,容伯都已经想像到未来慕容府小主子的模样了,到时候奶呼呼的小团子揪着他的胡子喊容爷爷,别提有多快乐了。
想着那般场面,容伯只觉着自己有些多余,不想再打扰他家少主和青韵用膳。
“少主,老奴便下去了,您和这位姑娘慢慢用膳。”
而后,他带领着侍女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将门也掩上了。
……
慕容淮一边用膳,脑中却想起方才得来的消息,关于东秦昭宁公主的消息。
原先的他中毒失忆,只知殿下是昭宁公主,只知听她命令带她离开东秦来到北燕,却全然不知其中缘由。
可是他现如今恢复了,脑海中对于这位东秦的昭宁公主只有只言片语的记忆。
殿下的母妃是圣上的亲妹妹,当今太后的独女,殿下如今来北燕莫非是想要进宫。
见青韵用完膳,慕容淮放下手中的碗碟,将丝帕递了过去,而后温声问道:“殿下可否告知我您来北燕要做何?如此我也好助你。”
青韵想起oo的话,想起皇宫中病倒的北燕太后,眸色有些凝重。
“你可否带我入宫,我想去宫中拜访一下舅舅和外祖母。”
……
几日后,御书房。
圣上面上一派威严,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听着慕容淮的汇报。
半晌,一道不威自怒的声音传来。
“你小子也算是命大,中了七星海棠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这一月,皇后可是担心得茶饭不思,朕看着都心疼。”
“要不是怕她生朕的气,朕非得治你的罪!回来了便去皇后那请个安吧,留下来陪朕和皇后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