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续接到电话後甚至都没有给助理交代好工作,更别提与合作方说一声,开着车就从酒店直接上了高速。
一路压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往回赶。
他不想去深想夏林阅怎麽突然转性给自己打电话。
也不想去深剖那句“不好了”的具体含义。
他就像一个机械的人工智能,捏着方向盘一路狂飙回丘源。
当程续赶回来的时候,夏睿的抢救早已结束了。
有惊无险,保住了命。
外面瓢泼大雨,风声拉着呼嚎的号角,推着一身风雨的男人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安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的到来,原因无他,系统准确的向他报告了目标人物以及雇主的坐标,离自己越来越近。
然而这个距离,停在了门外10米处,再不近分毫。
程续一双桃花眼被略长的细碎额发微微遮挡,看不清神情。
随着他胸口呼吸的起伏,一滴滴水珠顺着他的发梢跌落脸颊,滑向下颌,再摇晃着落下,洇没在衣领里。
他的肩背上尽是被雨浇透的水渍,化成一滩丑丑的痕迹。
看着很重,又湿又冷。
他站在病房门口,垂眸注视着他爱人的父亲。
夏林阅坐在病房套间里的沙发上,这一刻他的样子看上去异常苍老。
“你还知道回来。”夏林阅听到脚步声後擡头与门口的年轻人对视,眼里的光却怎麽都无法再凌厉聚拢。
“小睿怎麽样了?”
程续忽略了夏林阅语气里夹着的东西,他只关心病房里的那个人。
“还好。”
夏林阅疲惫的想要擡手捏一捏眉心,却又在擡起的时候猛然停住了这显然有些示弱的举动,换了个方向从桌上拿了支烟。
捏在指间。
“还好,什麽叫还好,我走之前,他已经能自己吃饭,知道和我要手机玩,怎麽我去开个会,您就把他看进了抢救室里。”
程续往前走了一步,语气虽冷,却还劲量保持着该有的敬意。
这是他对夏林阅作为夏睿的父亲,给予的最後一点尊重。
“你这是在质问我。”
程续往前逼近两步。
“不敢,我只是说了事实,小睿每天的药物,接受的复健项目,我走之前已经全部安排好,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我在路上联系了医生,是您,要求给他加药,才发生了这次意外。”
“这事谁也不想,我是他的父亲,再怎麽着我也不会害他,按你的方法,就只是靠意志,靠疏导,靠你每天和他说话。”
“你确定真能把他拉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他在窗边坐了三天,要是我不管,难道就眼睁睁看他坐到死,他要是挺不过去,我和他妈妈怎麽办。”
“可是他不能靠药一辈子,他要好起来,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就得按我说的来。
我为他安排的团队是最专业的,怎麽可能让他出事。”
“我养得起,不管他什麽样一辈子我都养得起,我知道你嫌他,要不是看在他依赖你,你以为你能进的了这一扇门,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也配。
我给他的药哪一种不是最好,比你那些三流医生绰绰有馀。”
夏林阅说完那些,手中的烟早已被他拈得细碎,薄薄的纸皮裹着烟丝掉落在桌上,缠在他的指尖。
程续一直看着他,也没有停下往前的脚步,此时,已经站在了夏林阅的面前。
“我只看结果,结果就是小睿差点被你害死。
我敬你,只不过看在你是小睿的父亲,不想和你闹得太僵让小睿难做,我现在完全有能力让你再也见不到小睿,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可是你呢,为了自己的胜负欲,满足感,竟然将你和我的矛盾用在小睿的治疗上,甚至只是因为单纯的讨厌我,就不顾小睿的安全和身体非要和我对着做。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我就不该把他交给你,我就不该再次信你能好好的对他,不该放心的走,不该去离他那麽远的地方。”
夏林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