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的喉结一动。
直到指尖传来轻微的跳动,乔桉屿被火烫了一下似的,倏然将手缩回。
“疼吗?”
林澈长睫颤动似的轻眨一下,说:“不疼。”
乔桉屿垂眸去抽棉签,视线扫过他的腹部。
腹部平坦,肌肉线条分明紧实。
肚脐下方的位置,隐隐有青筋凸起。
乔桉屿挤好药膏,小指抵着林澈的下颌,在他脖颈间涂着药。
房间里很静,面前的人已经合上了眼,满面疲惫。
药涂完,乔桉屿扶他慢慢侧躺下。
林澈的发量太多,头发在洁白的枕头上铺散开来,黑白分明。
他有伤在身,睡得并不踏实,睫毛不时颤动,眉头紧锁。
乔桉屿给他掖好被子,缓缓直起身来,看着他的侧脸。
疲惫而凌冽。
此刻他才发觉,林澈这一路走来,始终孤身一人,背负了太多。
心口像是被一只瓶口吸住,揪起一块,酸涩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两只小臂电流流淌过似的,带着指尖不自觉微微蜷起。
他轻轻叹了口气,想再替他做些什麽,思来想去,却也好像只能拉一拉被子。
收回手时,肩膀处的布料一紧,他低头,见袖口被人拉住了。
林澈的手指轻轻捏住他袖口一角。
乔桉屿视线微移,见他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走不掉,乔桉屿于是只好就着这个动作坐下来,倚靠在床头。
两条长腿交叠搭在床沿,空气里静极了,一丝声响都没有。
俩人就这麽手挨着手腕,渐渐都睡熟了。
到了半夜,乔桉屿手腕的位置一片滚烫,跟烙铁似的。
他倏然清醒,低头一看,林澈的脸色白得快跟枕头一个颜色了。
他连忙伸手去摸他额头,烫得大概能摊鸡蛋。
乔桉屿蹦了起来,追尾巴的猫似的,先在原地六神无主地转了两圈,才冲进卫生间。
他端着凉水拿着毛巾小跑进来,拧干搭在林澈额头上。
乔桉屿的袖子从林澈手里抽走以後,他整个人就愈发不安。
眉心都快打结了。
迷迷糊糊中,手不停地摸索,直到攥住枕头的一角,眉心才稍稍舒展了些。
乔大少爷後半夜基本上没再合过眼,不停地给林澈换着毛巾。
久病成医。
他困顿中的大脑慢慢重啓,想起自己发烧生病时,叶青梅除了额头上搭毛巾外,好像还有其他动作。
皱眉想了半天,眼皮倏然一挑——擦身体。
他扭头看向林澈……
还是算了吧,这家夥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别再给碰严重了。
後来连续两天,林澈和乔桉屿的座位同时空着,在班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大家都惶惶不安地猜着,他俩不会是私底下约架,把谁打进了医院吧?
要麽就是闹得不可开交,其中一方要转学了……
各种不好的猜测在衆人之间漫延开来,填满了他们课前饭後的闲暇时间。
直到第三天,两位全须全眼地回到教室,才将衆人的嘴堵上。
而且他俩看起来,还挺和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