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乔桉屿一把抓住林澈的手腕,拎起来翻来覆去地看,“这还是人手吗?”
“不是人手是什麽?”林澈挣脱出来,把泡沫冲洗干净:“难不成是鸡爪?”
乔大少爷不知道犯什麽病,非闹着回自己家去写作业,说他家的灯比较亮。
林澈不想费脑子研究他,但理由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无外乎懒丶怕黑,不敢走没灯的楼道。
于是将门锁好,跟着下了楼。
推开乔桉屿卧室的门,他顿时愣住了。
满床乱堆的衣服和没叠的被子,枕头躺在地上。
他往前刚迈一步,脚下就踩到了什麽东西。
他低头擡脚,地上躺着一只被踩扁了脸的玩偶小熊。
林澈:“……”
乔桉屿心疼得无以复加,嚎叫着冲过去一把推开林澈,把小熊捧在手心:“我可怜的小熊啊!”
他向林澈控诉:“你可知,在每一个孤独的夜里,都是它陪着我入睡吗?你怎麽能这麽残忍,竟然用脚踩它!”
林澈:“……你演完了吗?”
乔桉屿收放自如,恢复正色,把小熊的脸往圆了捏,“没有。”
“既然那麽重要,为什麽不好好爱护,扔在地上?”
乔桉屿两手一抛,小熊飞起。
角度有点偏,在另一侧的床沿上磕了下,又掉在了地上。
乔桉屿很无所谓地走回书桌前坐下,说:“早晨起晚了,到处乱翻找衣服来着,哪儿顾得上它啊。”
林澈:“……你丶确定不先收拾一下……房间吗?”
狗窝的狗字都快出来了,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改成了房间。
乔桉屿哈哈假笑两声,说:“还真是辛苦你哈。”
他回头瞥了眼乱糟糟的房间,说:“不管它,等会儿再说吧,先学习,我现在对学习的欲望,空前的高涨,再不学就要疯了,快来快来。”
林澈:“……”
乔桉屿有没有所谓他不知道,但他肯定自己有所谓。
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不学习只是待着,十分钟不到他就得疯。
现在光是馀光瞥见,都觉得焦躁无比。
他一手撑在桌边,一手按在乔桉屿的椅背上,看着乔桉屿把作业拿出来摊开,笔在手上转个不停,一个字也不写。
但他此刻注意力全在後面,实在忍无可忍,问道:“你真的不能打扫一下吗?”
乔桉屿没擡眼,只微微侧擡了下头,扯着嗓子喊:“啊?你说啥?我没戴眼镜听不清。”
林澈彻底放弃:“算了没事。”
磕磕巴巴地做完半面卷子,乔大少爷说肚子疼,把卷子往林澈面前一推,让他先检查这些,自己捂着屁股蹲厕所去了。
林澈坐在他椅子上,一手压着卷子,一手提笔,盯看一阵,落笔在卷子上打个叉或勾。
然後在打了叉的後面,唰唰唰订正起来。
半面卷子题目不多,又全是选择题,改起来很快。
不到十分钟,林澈就放下了笔。
他发现所有错的题目里,大多都是同类型的,这表明乔桉屿举一反三的能力有点差,会一道就是一道,遇上相差不大的,脑子就转不过弯来。
林澈于是又翻出其他几张卷子,勾勾画画了些题目,打算让他着重做这些。
改完圈完,林澈擡起头,转动了一下脖子,回身就又看见了乔大少爷遭贼似的狗窝。
深深叹了口气。
他犹豫再三,还是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他没有乱碰别人家东西的习惯,哪怕关系再好也不行。
只想着把掉在地上的东西帮他捡一捡。
他把掉在地上的衣服裤子全捡起来放在床上,起身时,半敞着的衣柜门里,一抹红色从馀光中划过。
似乎还是个挺精致的东西。
他难得有些好奇,把衣柜门稍微打开了一点,在一个单独的格子里,看见了一个红色的木盒。
盒身曲线十分漂亮,光映在上面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