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澈迟到了。
而且昨天刚在课堂上激烈辩论过的两位,今天不仅没有红脸,还一起进的班门。
不论哪一个,对三班来说,都是爆炸性的新闻。
不少人把书立起来挡脸,悄摸摸转头看站在後面的俩人,然後跟同桌小声八卦。
林澈被请到後面的原因是迟到。
而乔桉屿除了迟到外还有一项“罪责”——数学作业没写。
不过跟林澈一块罚站,这让他心情很好。
虽然以前也有跟其他同学一块儿罚站的经历,但那都没什麽特别的。
林澈就不一样了。
他是谁啊?
天之骄子丶学神大佬。
几百年不见得能被罚一次,居然就让他给遇上了。
乔桉屿颇有些洋洋得意,又有些幸灾乐祸。
王慧老远看见他颧骨高升,怒然将书往讲桌上一拍,说:“我看呐,班里有些同学,还是没点紧迫感,本周末就是月考了,紧接着的就是数学竞赛。”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笑得出来,看来是全学会了啊,是吧?乔桉屿?”
被突然点名的乔桉屿下意识擡起头来喊了声到。
他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退去,眼里又带了些迷茫和好奇。
天真烂漫又不失滑稽。
引得全班一阵哄笑。
王慧这下是真生气了,脸唰一下沉了下来,厉声呵道:“乔桉屿!插科打诨很开心是吧?特有成就感是吧?!”
这一声训斥,让全班的笑声如潮水般退去。
八卦的不敢再八卦,全都扭回头来坐好了。
王慧的大嗓门依然在教室里回荡:“既然什麽都会了,那你上来把这道题解一下。”
乔桉屿放下笔,噢了声,穿过过道走上讲台。
拿着粉笔在黑板前面了会儿壁,然後十分坦然地扭头对王慧说:“老师,我不会。”
底下又是一阵按耐不住的笑声。
林澈的三叉神经又开始痛了,他回想起第一天去他家收作业时,他也是如此坦然地对自己说‘我没写’的。
这位少爷的自由散漫,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收一收,改一改呢?
之後,乔桉屿便被王慧拎到了办公室,听了半上午的端正学习态度之类的训骂,又写了篇很长很长的检查。
直到第三节课下课,才放他回教室。
课间操因为暴雨而改为自由活动。
可乔桉屿进了教室发现,教室里依然空了大半。
人全跑操场上疯去了。
少年的世界和极端天气一样热烈而疯狂。
天空黑沉,一半黑云翻滚,一半电闪雷鸣,远处是靛蓝色的云层夹着天光铺散过来。
狂风卷树梢,暴雨如注。
那群少年,就在这样极端的天气里高歌狂舞。
操场中间的人工草坪上,已经汪了一片积水,大概能没过脚踝。
有人干脆脱了鞋子,赤着脚在草地上狂奔,任由雨水打湿全身。
操场上疯闹作一团,不分年级不分班级。
三班的队伍里,罗奇无疑是领头的,看准目标,一声令下。
身後的人便鬼喊鬼叫地冲上去,把目标放倒,集中火力,疯狂泼水。
体弱多病的乔大少爷不敢参与这场热闹的混战,只能可怜巴巴地站在楼道的西窗前观赏,连眼都不眨。
被知行路上的树挡住了视线,他还要伸长脖子,侧着身子看。
这一侧,肩膀就碰到了一个人。
他正要说对不起,扭头见是抱臂靠在墙边的林澈,对不起仨字当即就吞回去了,改为一句:“你怎麽没跟他们一起去玩?”
林澈侧头望着窗外,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意思,说:“因为我稳重。”
乔桉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