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断定,那也是个早出晚归的苦命人。
现在看来,确实是。
他叹了口气,对着那扇窗小声地说:“可怜呐,好好加油吧。”
也不知这话是在鼓励那位仁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连续熬了两周後,乔大少爷终于等来一个不加课丶陈乐宝也没有来打扰的周末。
裹着被子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中午的气温比二月热不到哪儿去,但在太阳的笼罩下,依然热得人受不了。
乔大少爷于是被热醒了。
他一脚踹开被子,躺在被子上的小熊原地起飞,旋转七百二十度後自由落地。
半晌,床上人的手指动了下,又动了下,终于忍无可忍,擡起拉了把衣领。
白皙的锁骨露了出来,他仰了仰头,露出细长的脖颈,被汗水蒙了一层水雾。
汗水在太阳光的映照下亮晶晶的。
他的手在脖子上抹了两把,顺着喉结滑下来,搭在胸口上不动了。
片刻,空气里响起一个清凌凌的声音:“还在睡?”
这声音……
乔桉屿倏地睁开眼,诈尸似的坐了起来,眼瞪得溜圆。
林澈正环胸斜靠在衣柜旁,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唇角衔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起来非常欠打。
乔桉屿险些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得脖颈两侧泛起了血色。
“卧槽,你啥时候进来的!”他哑着嗓子喊。
林澈的视线从他的鸡窝头一路下滑。
黑眼圈丶干涩起皮的唇丶顺着喉结流下的汗,还有敞开的领口下,露出的一大片胸膛。
以及……左侧锁骨上方,那颗小小的痣。
他的目光,于是在那颗痣上停留了一会儿。
乔桉屿循着他的视线低头,爆了句粗,忙把扣子系上。
“靠,你个流氓。”
林澈不屑,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了。
“就你那排骨似的身材,有啥好看的。”
乔桉屿正要反驳,馀光见门半开着,门框边叶青梅靠在那里看笑话。
乔桉屿气不打一处来,“妈!你怎麽老是让人随便进我卧室啊?!”
叶青梅呸掉一个瓜子皮,“谁让你赖着不起,我早饭都给你热了八百遍了。”
她朝林澈努努下巴,“呐,只能请出重磅炸弹了。”
乔桉屿纳闷:“你请的?”
叶青梅摇摇头,齿间嘎嘣咬开一颗瓜子:“重磅炸弹自己来的。”
“你不是经常念叨人家学习好吗?再说了,都是男的,有啥好害羞的。”
乔桉屿感受到叶青梅这话一出,某人的目光就向他投了过来。
脖颈间的血色爬到了耳尖,他忙起身把叶青梅推了出去。
“哎呀你别胡说,快出去,我要上课了。”
关上门他才反应过来,他为啥要说上课?
难不成他也在不知不觉间,把林澈当了半个老师?
靠……
然而眼下还有一件更窘迫的事。
他手心里出了些汗,胡乱地在睡衣上抹着,转身毫不意外地撞上了林澈的目光。
“经常,念叨?”
林澈很会挑重点,咬重这四个字的发音,然後头一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他问。
乔桉屿:“……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