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案明的手指死死抠着门板边缘,拉开了门,铁锈混着木屑嵌进指甲缝里,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根案明盯着屋里那个叼着烟的身影,黑框眼镜后的眼睛亮得吓人,像饿极了的野狗盯着笼子里的肉。
“你早就在这了?”根案明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却不是因为怕。
那是种混杂着兴奋、怨毒和疯狂的颤抖,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所以你早就知道根案明会杀阿部丰?你把根案明当刀使?”
根案证书坐在木桌旁,指间的烟卷烧出长长一截灰烬,却懒得弹。
屋里没开灯,只有从破窗钻进来的天光,在根案证书脸上投下一半明一半暗的阴影,看着比平时更阴沉。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钥匙给你?”根案证书嗤笑一声,烟灰终于簌簌落在满是油污的桌面上,“阿部丰那种蠢货,除了会算点账还会干什么?留着阿部丰只会碍事。”
根案证书抬眼看向根案明,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慢悠悠地扫过根案明手里的扳手:“倒是你,比我想的狠点。我还以为你只会躲在赌场里哭着求别人宽限几天。”
“狠?”根案明突然爆出一阵狂笑,笑声撞在木屋的木板墙上,反弹回来变成尖利的回响,像有无数只老鼠在啃噬木头。
根案明一步步走向木桌,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吱呀”作响,扳手被根案明攥得铁柄烫,防滑胶带的纹路在掌心勒出深深的红痕,“跟你比起来,根案明这点狠算什么?吞了组织十亿资金,让根案明替你顶罪假扮死人,还偷偷把那五亿保险金的受益人改成根案明——你以为根案明不知道?你就是想让根案明拿着钱出头,自己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等风头过了再把根案明卖了换赏钱!”
根案证书终于掐灭了烟,把烟蒂摁在满是烟渍的烟灰缸里,出“滋啦”一声轻响。根案证书站起身,木椅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话别说得这么难听。”
根案证书的声音沉了下来,像酝酿着暴雨的乌云,“我们是双胞胎兄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根案证书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自然还是我的。”
“兄弟?”根案明猛地举起扳手,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像条狰狞的蛇。
扳手的铁锈蹭过根案明的脸颊,留下一道红痕,“那这钱,就当是你给兄弟的补偿!十亿,一分都不能少!”
根案证书显然没料到根案明会突然动手,脸上的阴沉还没褪去,就被突如其来的狠戾惊得瞳孔一缩。
根案证书刚要直起身,扳手已经带着风声砸了下来,度快得像道黑色的闪电。
“砰——”
闷响在狭小的木屋里炸开,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根案证书的额头瞬间绽开一道血口,鲜血像喷泉似的涌出来,顺着眉骨往下淌,糊住了根案证书的眼睛、鼻子和嘴。
根案证书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身后的木椅上,椅子“哐当”一声翻倒在地,出刺耳的声响。
“你……你疯了!”根案证书抹了把脸,血糊了满手,视线被染成一片猩红,只能模糊地看到根案明举着扳手的身影。
根案证书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摸索,想抓住点什么反抗,手指却只碰到翻倒的椅腿和满地的灰尘,“我是你亲哥!我们是从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
“亲哥?”根案明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根案明一步步逼近,扳手在手里微微晃动,沾着的血珠甩落在地上,“从你把根案明推进赌场陷阱,让根案明替你背那三千万赌债的时候,就不是了!从你让根案明穿着你的衣服被毛利小五郎跟踪,被警察当成死人的时候,就不是了!”
根案明再次举起扳手,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累:“这十亿,还有阿部丰那五亿,都是根案明的!有了这些钱,根案明能去国外换张脸,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扳手落下的瞬间,根案证书突然像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猛地扑上来,用还在流血的额头狠狠撞向根案明的胸口。
根案明没防备,被撞得后退两步,手里的扳手差点脱手。
“你个废物!白眼狼!”根案证书死死抱住根案明的胳膊,声音嘶哑得像破锣,额头上的血滴进眼睛里,疼得根案证书龇牙咧嘴,视线却死死锁着根案明。
“没有我,你连赌场的门都进再不去!还以为你能全须全尾的在这?没有我给你的黑钱,你早就被债主砍死在街头了!现在敢跟我抢钱?我打死你这个废物!”
根案明被根案证书勒得胳膊生疼,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放开!你给根案明的那点钱够干什么?还不够还利息的!根案明受够了当你的影子!根案明受够了替你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