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铁门被推开时,铁锈摩擦的锐响像指甲刮过玻璃,在死寂的村西头刺得人耳膜疼。
阿部丰踹开脚边的破木箱,手电筒的光柱在蛛网密布的房梁上晃了晃,最后落在阴影里那个穿黑风衣的身影上。
“磨磨蹭蹭干什么?”阿部丰扯了扯领带,衬衫领口沾着点油渍,“不是说好了分账吗?赶紧弄完我还要回公司。”
根案明从麻袋堆后走出来,右手背在身后,黑框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仓库里的霉味混着他身上的汗味,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分账?”他笑了,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阿部,你真觉得那点钱够打我?”
阿部丰皱眉:“不是说好了给你五千万?你替我们顶包的事,这数不少了。”
他往前迈一步,光柱照在对方脸上,“别忘了,当初计划是你自己点头的,别想临时加价。”
“五千万?”根案明突然提高声音,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抽出来——那是把缠着防滑胶带的扳手,金属表面沾着褐色的锈迹。
“我替根案那个混蛋扛下吞赃款的黑锅,帮你处理掉那个流浪汉的尸体,甚至在毛利小五郎眼皮子底下装了三天死人,你就给我五千万?”
扳手被他攥得咯吱响,“我要四亿。”
阿部丰脸色骤变,后退时撞到身后的铁架,空油桶“哐当”滚了一地:“你疯了?五亿里三亿要填公司的窟窿,最多给你一亿五!”
“一亿五?”根案明突然扑上来,左手揪住阿部丰的衣领,右手的扳手高高举起,“你当我是要饭的?”
阿部丰被拽得踉跄,手电筒脱手落在地上,光柱斜斜照在根案明扭曲的脸上。
“你干什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他挣扎着想推开对方,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慌,“根案明你疯了?松手!”
“说好?”根案明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凶光,“从你把流浪汉的尸体拖到高台那天起,就该知道会有今天!”扳手带着风声砸下来,“这钱,我全要了!”
“砰——”
闷响在仓库里炸开,像熟透的西瓜被狠狠砸在地上。
阿部丰的身体猛地一软,揪着对方衣领的手无力地垂下,后脑勺涌出的血顺着脖颈往下淌,很快在灰色衬衫上洇出大片深色污渍。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出嗬嗬的气音,膝盖一弯栽倒在麻袋堆上,手电筒的光柱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最后定格在天花板的破洞上。
根案明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低头看着地上的人,又看了看沾着血的扳手,突然抓起阿部丰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拽。
对方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像是在无声地控诉。
“别怪我。”根案明的声音飘,伸手去摸阿部丰的口袋,把银行卡和手机都掏了出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的尖啸,由远及近,像是催命的符咒。
“怎么会……”
刚才还很凶狠的根案明瞬间脸色惨白如纸,把东西塞进风衣内袋,抓起扳手就往仓库后墙冲。
那里的破洞是他早就凿好的,边缘还挂着几根带刺的铁丝,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活路。
他钻出去时,风衣被铁丝勾住,扯下一块黑布,在夜风中打着旋儿落下。
关于警方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