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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现代番外(第2页)

还曾经无意中帮过他。

在这种小店还能遇到这种极品,歌台下面不止一个人按捺不住了。这时候经理人影儿都没见一个,分明是暗许了这种情况的发生,沈浮桥一一扫视过人群中晦暗不明的饱含着贪婪和欲望的神情,收紧了双臂将怀里人抱得更稳了些,低声问:“后台有出酒吧的暗道吗?”

“有。”宁逾双手抱紧他的脖颈,“但是台下好像有人拦着……他们看起来好恐怖,浮桥哥哥,我好害怕。”

沈浮桥怔了怔,但现在不是纠正他称呼的时候。他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锁定了一个防备最松懈的地方,在那些魔鬼爬上来之前用背部力量狠狠地撞翻了拿着棍子的所谓保卫人员,在一片混乱中朝着宁逾所指的方向不管不顾地狂奔。

他从小到大没这么疯过,今晚上进酒吧,抢人,逃命……居然一下子集齐了。

爷爷要是还在世,不知道会骂他学坏了,还是夸他长大了。

毕竟他是在救人,这里是龙潭虎穴。

这个小学弟手无缚鸡之力,还好他今天心血来潮跟了过来,否则还不知道要酿成怎样的悲剧。

最后的门居然落了锁,宁逾神色也很崩溃,沈浮桥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先将宁逾放了下去,这里没法用巧劲,他便只能完全用肌肉的力量拼尽全力撞击着铁门。那一声声血肉受痛的响动像是砸在了宁逾心上,铁门外的月光照进来,像是细盐洒在沈浮桥血淋淋的伤口,宁逾却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两人的目光就那样猝然地交汇了,宁逾抿紧了唇,跟着沈浮桥一起撞那扇铁门,他身板看起来瘦弱,撞门的力度却一点也不小,身上的淤伤也落得瓷实。不过那铁门已经被沈浮桥撞得摇摇欲坠,没几下便轰然倒了。

后面的保卫人员拿着棍子追了上来,沈浮桥感觉到自己淌着血的手被人轻轻拉住了,他知道那是宁逾的手,骨节分明,带着握在手心又凉又软。

他们跑进狭窄的巷道,一前一后在昏暗的夜色中没命地狂奔,沈浮桥看见宁逾张扬的长发在眼前起伏舞动,无端生出了一股想要伸手触碰的渴望。

那是他除了少不更事的时候,第一次尝到渴望的滋味。

背后是恶毒而嘈杂的咒骂,前方是清亮皎洁的月光,沈浮桥这才发现这条巷道是那么短,像是几步路就到了头。

“咳咳咳!!咳咳……”

一跑出巷道,宁逾就双腿失力地想要跪下去,被沈浮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腰,勉强架了起来。他在沈浮桥怀里剧烈地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长发垂下去遮住了脸,沈浮桥没办法看到他过于平静的神情,只以为他是惊吓过度后又精疲力尽,单薄的身体承受不了。

“同学,你还好吗?”手下触感冰凉,不似活人的温热,沈浮桥却被烫伤一般,不知道手该往哪放,“如果没有其它事就先回家吧。”

宁逾僵了一下,明明咳得那么厉害,抬起头时脸上还是一片惨白:“……我没有家。浮桥哥哥,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吗,我好害怕,万一他们跟着我怎么办?”

沈浮桥从来没有带外人回过家,他不喜欢与外人接触过多,更何况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他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不用担心,我可以送你到街道派出所睡一宿,很安全。今天过了你就在学校宿舍好好住着,以后兼职也找点正经的地方,多打听打听,不要轻信旁人的话。”

“……”

宁逾抿紧了唇,神色有些黯然。

“可是我受伤了,身上好痛……让我借住一晚吧,求你,睡地板也行,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

沈浮桥沉默了,理智告诉他此刻应该带人去医院,但他耳畔又无端响起眼前人清朗悦耳的歌声,他在灯光下,在艺术架上,在草坪间弹奏出的舒缓悠扬的旋律,以及他狂奔时晦暗而鲜明的背影……他居然难以对这个人再说出拒绝的话。

也许只是因为他失血过多,脑袋不再清醒。

家里除了他便再无活物,很冷清,像是一个停尸间,让这个破碎的月亮栖息一晚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浮桥哥哥,你家里好大啊。”

“人少,房间就显得大了。”沈浮桥说,“还有,叫我沈浮桥就好了。”

“好的浮桥哥哥,我叫宁逾。”

沈浮桥看了他一样,想起前两天在某本古籍原典上看到的一行诗——“宁舍海天阔,逾白秋山辉”。他莫名很想夸赞一句好名字,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阴翳便将他瞬间吞没。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他整个背部和手臂都缠上了厚厚的白色绷带,粘腻腥苦的鲜血似乎被清洗掉了,沈浮桥怔怔地看着身上的旧睡裤,眼前还有些发黑。

“呜……浮桥哥哥,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背你去医院了。我好害怕……”

宁逾还穿着那身衣服,身上似乎还沾染着臭烘烘的酒气,沈浮桥非常不喜欢这种味道,但却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摸他潮湿的脸颊:“害怕什么,我死了你说不清楚?”

“呸呸呸,你乱说什么!”宁逾急了,哭声道,“你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我很担心你。”

沈浮桥说不上那一刻是什么心情,默默收回了那只放在宁逾脸颊上的手,却忍不住将泪意在指尖缓缓摩挲。

我哪里对他好过,沈浮桥心想,这个人太傻,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猫,这么轻易就将肚皮露给别人看了。

但他不是适合养猫的人,任何生命在他身边都会遭受厄运。

可是他居然允许宁逾在他家里住了下来。

因为宁逾没有钱,之前因为打架斗殴被剥除了住宿资格,福利院很远,他不可能每天回去。宁逾说过去他都是随便找个巷道睡觉的,正因如此那个经理才能在巷道发现他把他骗了过去,沈浮桥不太相信,但也动了恻隐之心。

他们都是在泥潭里拼命挣扎的人,哪怕没法抱团取暖,至少不能见死不救。

但这救着救着……一切又好像在慢慢变味。宁逾对他的称呼不仅没改过来,还直接省略浮桥二字变为了哥哥,宁逾本人也从沙发睡上了大床,起因只是因为某一天他照例抱着吉他坐在大床上给沈浮桥唱催眠曲,没想到唱着唱着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第二天沈浮桥起床发现怀里躺了一个人,脸颊红扑扑的,似乎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着呓语出来的却是一声哥哥。

两人之间还夹着那把吉他,沈浮桥却觉得两颗心在那一瞬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他莫名感到鼻酸,模仿宁逾的指法轻轻拨了一下吉他的A弦,在明亮而柔软的音色中,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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