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欣怡说的没错,璩贵千已经快到一米六了,这一年多里她的变化明显。
璩贵千合上了那本书:“我也希望再长高呢。不过看这个打发时间而已,当上飞行员可太难了。”
如果朱欣怡打开那张充作书签的便笺纸,她就会发现,那里面写着一个日期,是璩贵千从爸爸的日程表上对照着写下来的,明年三月一日,他们预计啓程飞芬兰的日子。
拿了要借给朱欣怡的小说,她们下楼去宽敞的偏厅电视机打游戏。但朱欣怡恰好看到客厅里璩贵千骑马的照片,一听到璩贵千提起这里就有小马,她兴奋地说要看。
说去就去。
直到走到马棚边,朱欣怡都以为璩贵千说的小马是像动物园里的陪伴宠物一样憨态可掬的小东西,设特兰矮马丶法拉贝拉矮马,她脑子里想的全是青青的草地上自由自在地散步吃草的小可爱。
个头直逼一米六丶壮硕结实的卢比:口水攻击!
朱欣怡相当幻灭,但在璩贵千的盛情邀请下,还是伸出手去抚摸卢比的鬃毛和脊背。
卢比专心吃着璩贵千手里的苹果,没有抗拒。
“哇……”马的体温比人略高一些,粗糙又水滑的皮毛下,健硕的肌肉起起伏伏。
璩贵千:“是不是很可爱?”
看着这个一蹄子能撅死人的家夥,朱欣怡很想说,贵千你是不是对可爱这个词有什麽误解。
但在贵千专注的目光里她又憋了回来,强压着自己点头:“是。”
给朱欣怡介绍了家里的三匹马,她最喜欢的明显是白云。白云全身没有一丝杂毛,洁白如雪,线条流畅,又有一双圆润的大眼睛,几乎是标准模子刻出来的骏马。
璩贵千递给朱欣怡胡萝卜,引导她去喂。
白云探出头,火热的呼吸喷在朱欣怡手上,她忍着没缩手,就看着马嘴一歪,叼走了胡萝卜,三两下吃完,又默默用那双自带扇子的大眼睛闪啊闪地瞧她。
朱欣怡不由自主地从桶里又拿出一个递给它,另一只手在身後不住地连续拍打着璩贵千的手臂,以示激动兴奋。
璩贵千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要不要试试骑马?不难的,有师傅在,很安全。”
“而且我们白云是超级乖的孩子,”她压低了声音,“跟卢比不一样。”
白云凑过来用头蹭她的手,朱欣怡兴奋地点头。
她在马术师傅的帮助下坐上了马鞍,师傅牵着缰绳,带她慢慢走了一圈。饶是没有真正跑起来,她也很开心,笑着让贵千给她拍照。
朱欣怡下来之後咧着嘴翻照片:“记得发给我!”
“好。”
在户外待了大半天,她们才回到屋子里,游戏是打不完了,但也没关系,下次再来就好。朱欣怡在这待到了接近晚饭的时间,起身告辞。
璩贵千没留她,在同学家和别人的家长和长辈们一起吃饭可是相当有负担的事,她们就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了。她提醒朱欣怡别忘了带上书包,接着送她到门口。
璩贵千招手:“明天见啦。”
朱欣怡回以热情地挥手。
摆渡车前往庄园门口,那里已经等着送她回家的车。
朱欣怡并不是什麽富二代,她自认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学生,顶多就是聪明一点成绩好一点,但在四中也不是顶顶突出的学生。她是学校里的大多数。
认识璩贵千,和璩贵千做朋友,是个意外。
开学第一天她们坐在了一起,一个美丽的巧合。
分座位的时候恰好是前後桌,第二个美丽的巧合。
但对于友谊来说,两个巧合就足够了。相投的人会自己凑到一起去。
朱欣怡下了摆渡车,和师傅道谢,坐上进城的黑色轿车。
贵千最近有些变化,她也能够感受出来。自习课上有时会对着草稿纸发呆,不知在想什麽。在另一些事上又更加坚定自信丶更加坦然了。
後者包括了对她。
背景差距过大的友谊总会有些尴尬的角落。对朋友好是应该的,但好的界限却需要拿捏分寸,她们都有在适应彼此。
朱欣怡想,或许下一次,她也可以邀请贵千去家里玩。她家没有小马,但有一条可爱的马尔济斯,贵千也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