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春日有些微冷的下午,江燕临暗自回想这一切,所有的行为,心思都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他深深地爱着谈书意。
是的,暗自行走多年,江燕临蒙蔽了双眼,忽如一天,终于重见光明。
江燕临突然长呼一口气,开车前往公司,秘书还想找他签字,江燕临:“我现在有很紧急的事情,明天说。”
秘书:“可是,李总已经等很久了,不好耽搁。”
江燕临:“能等到明天就明天,不能等就取消合作。”
这一次,谁也没有谈书意重要,哪怕是金钱和权势。
他满揣着心意飞奔到家,谈书意并不在,他也不着急,洗菜做饭,好像跟之前一样。
谈书意回来的时候还微微惊讶,江燕临看着她说:“怎麽很惊讶?”
谈书意:“今天不是我生日,也不是你生日,笑笑的生日在半年後,不是纪念日,也不是情人节?”
江燕临看着她细细地掰着手指头算计,原来不知道什麽时候自己都亏欠他这麽多了。
“平常日子也不能做顿饭给你个惊喜。”
谈书意:“当然可以。”
江燕临:“快点洗手吃饭吧。”
谈书意刚想点头就走,江燕临又喊住她:“等等。”他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本来想等一会儿再给你的,但是我实在太迫不及待了。”
双手打开戒盒,单膝下跪,直直地看着她说:“书书,我们结婚吧。”
谈书意不知道他为什麽重新求一次婚,但还是点头同意:“我愿意的。”
互相戴上戒指後,江燕临看着大小不一,却戴上相同的戒指,脸色也露出微笑。
这一步,他走了十一点,着实不容易。
“好了,别哭了,我给你做这个可不是想惹你哭的,书书,我爱你,我们往後还有十年,二十年,所以,别哭。”
谈书意重重点头:“嗯!”
哭了一会儿,她收了眼泪,“我先去洗脸。”
就剩一个菜了,江燕临说:“我抄完这道菜,你也该出来了。”
谈书意好像刚刚想起:“笑笑呢?”
江燕临:“我送到爸爸那里了,今天只有我们。”
谈书意去浴室洗干净了脸,刚刚的泪痕已经消失,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明明是一个怀春的少女。
去卧室的时候,谈书意发现一个惊喜,桌子上摆放着一封情书,一封单独的情书,诉说着他十几年的爱意。
谈书意差点又要哭了,在卧室喊道:“燕燕,你真的好坏,明明刚停下,又要哭了。”
客厅里的江燕临有些手足无措:“我就是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不是故意惹你哭的。”
他发现他这些年从来没有认真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耍个无赖,让纸张代替他一直传递下去。
话说出来,可能很快就会忘记,可是书信不一样,它会一直流传下去,直至死亡。
“我要把它放进保险箱。”
“不用了吧。”江燕临知道两人的卧室有个保险箱,平常放些她极其珍贵的东西,有时候是他送的礼物,有时候是笑笑的涂鸦。
每一份都珍藏万分。
现在看来,即使他稀少的爱意,谈书意都好好地珍惜起来。
能遇见她,不是谈书意的幸运,是他的幸运。
谈书意收了信,把它放在最上端,下面的白纸黑字赫然写着离婚协议,谈书意把它挪开,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条款。
一旦甲方提出离婚,乙方无条件同意,婚後所有无条件归甲方所有,乙方不得提出异议。
谈书意笑着看了一眼,便把放在原处,这个离婚协议恐怕早就用不到了。
谈书意把它往後推推,却从中掉落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孩一身白色衬衫,正在阴郁地目视着前方,旁边散落在数不清的纸张,上面是各种戒指设计稿。
“书书,好了吗?”
谈书意捡起照片,看着上面的少年,这明明就是二十岁的江燕临,她擡起头,轻轻地应和道:“来了。”
把照片重新放回保险箱内,里面还有一对对戒,是两人带了十年之久的戒指,现在也不需要了,谈书意笑笑,随後‘啪’的一声关了保险柜,擡步缓缓往外走去。
她知道,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