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问道:「温姑娘可是那位做出曲辕犁和耧车的人?」
温凰点头,「是我。」
楚阙也道:「此事我能做证,当时是我奉了陛下的旨意去青州请的温姑娘。」
大堂外的议论声更大了,经过这一个月的推广,如今京城周围的百姓哪个不知曲辕犁和耧车的?
虽然那两样东西很贵,但那麽好的农具,每个村里最少也是有一两个的,农户人家自然也听说过这两件农具。
可他们只知道曲辕犁丶耧车好用,却没成想做出那好东西的人竟然是位姑娘。
看着温凰的面色,瞧着也不过十几岁的姑娘。可众人此时看着温凰的眼神却很是热切,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将温凰给供起来一般。
有了那两件农具,百姓种植粮食比起往年可是省了不少的时间。而且若是按照朝廷说的做,他们有可能一年有两季的收成,这也就意味着很多百姓能吃得饱饭了。
可如今温凰这个为百姓做事的人,却平白无故地遭到了这种污蔑,大家心中都有些气愤,一时间众人看向魏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了。
顺天府伊此时也起了身,对着温凰行了一礼。
温凰吓了一跳,连忙躲开顺天府伊这一礼。她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可受不起顺天府伊这一礼。
「温姑娘大义,你做出的农具和提出的耕种方法,来年也不会有那麽多的百姓被活活地饿死了。」
想起往年冬季聚集在城外的流民,顺天府伊的眼神也暗了几分。
衙门里的师爷丶衙役此时也纷纷看着温凰,眼里满是崇敬之意。尤其是一些衙役,他们其中有的人就是从农户人家挑选出来的,自然也明白温凰提出的耕种方法和农具对百姓的影响力有多大。
而满嘴谎话的魏菱也傻了眼,她没料到竟然这种情况。
她之前听魏婉提起温凰的时候,只是说温凰是楚家的穷亲戚,来京城是为了攀附楚家的。後来又听说温凰出身农家,这才没将温凰放在眼里。
可她怎麽也没料到,温凰竟然是被皇帝给召进京城的,而非是为了攀附楚家。
顺天府伊重新坐下之後,看着魏菱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
「魏菱,你还不从实招来!」
顺天府伊忽然拔高了声音,跪在地上的魏菱吓得一个哆嗦。
她下意识的看向温凰,瞧见温凰的神色很是平静,似乎对於今天的事情并没有上心,这让魏菱的心中有些不甘。
虽然一开始得知温凰是得了皇帝的召见才来的京城,但也证明了温凰的确是个农家女。一个农家女凭什麽和她的样貌相似?自己又凭什麽替温凰受罪?
魏菱心中很不平衡,放在腿上的手指都忍不住捏紧了几分。
而且她方才就已经察觉到楚阙似乎对温凰很维护,这样的维护让魏菱的心中也升起了几分嫉妒的心思。
她并不觉得自己与温凰有何相似之处,温凰浑身上下都是粗布麻衣,根本无法与当初在魏家时的她相比。
可偏偏温凰这个农家女得到了楚阙的照顾,而她就要被孙姨娘卖到农户人家去,凭什麽?一个农家女凭什麽比她过得好?又凭什麽得到楚将军的照顾?
魏菱愤恨的瞪了温凰一眼,坐在上首的顺天府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手中的惊堂木再一次的拍醒,厉声呵斥道:「魏菱!本官再问你话,今日之事你可招?」
面对顺天府伊,魏菱心中还是胆怯的。她哪里还敢说什麽温凰害过人的事情,毕竟这其中牵扯到了皇帝,魏菱就算再大胆也不敢真的让人找了皇帝来为此事做证。
可如今种种证据又摆在眼前,身旁跪着的婆婆还在虎视眈眈,魏菱咬了咬牙道:「我招!」
顺天府伊听到魏菱要招了,不禁眯起了眼睛,「说说吧,你为何要陷害温姑娘?说起来温姑娘一个月前才来的京城,你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麽交集才对。而且温姑娘也说了不认识你,你为何要这般污蔑一个陌生人,竟然还妄图伤她?」
魏菱低着头道:「民妇原本是魏府上的丫鬟,伺候在孙姨娘的身边。可前些时日三小姐似乎在学堂里受了委屈,回家之後便对民妇非打即骂。後来民妇才知道原来在学堂里给三小姐委屈的人是一个名叫温凰的农家女……」
魏菱的话让周围人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料到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到了魏家,更没有料到魏菱竟然还是魏家那位的得宠的孙姨娘的丫鬟。
顺天府伊问道:「因为此事就让你对温姑娘心生不满?」
这话问出来,顺天府伊都觉得荒谬。毕竟温凰并不认识魏菱,而魏菱作为魏家的下人,主子打骂下人是常有的事情。因为被主子教训,而记恨上旁人的,这还真是少见。
魏菱并没有回答书顺天府伊的问题,而是接着道:「陛下也派人来府中警告了孙姨娘,说让孙姨娘安分一些。日後若是再做出什麽品行不端的事情,就是魏大人也护不住她。这不仅让三小姐对民妇每日的打骂更加的频繁,就连孙姨娘对民妇也不待见。
因着民妇与那农家女的样貌相似,孙姨娘不想再看到民妇,便将民妇卖到这户人家。可这男人滥赌,只要家里没钱了就打我,就连婆婆也不待见我,在家中从未给我一天的好脸色。……」
魏菱说着,忍不住低声哽咽了起来。
周围的人听到魏菱的遭遇也很是同情,可想到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有觉得这人可怜又可恨。
就在众人沉默时,魏菱忽然从地上站起来指着温凰愤怒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都是你这个农家女的错!」
魏菱的举动太过突然,周围的衙役都未曾反应过来。而楚阙却顺先一步挡在了温凰的面前,衙役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上前将魏菱押了起来。
魏菱被控制住了行动,却依旧愤恨地瞪着温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