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凰问道:「既然如此,奶奶倒是说说你那钱袋子里放了多少银钱?」
李氏一愣,想着她之前去张家询问手推车的价格,似乎并不贵。但她又想从温凰这里多要点银钱,便道:「有五……不,有十两银子,那可是我攒了好几年的,没成想竟然被你给偷了去!」
温凰冷笑,「我那手推车加上特制的锅碗瓢盆就花去了二十两,更别提那些米面油盐了。奶奶倒是说说,我用你那十两银钱能做什麽?更何况你放在我房间那个钱袋子里,似乎还有银钱呢。我若是真用了那袋子里的银钱,又何必还要留下那麽点碎银子呢?」
李氏刚想说些什麽,方才去温凰房间里检查的衙役却是先一步站了出来,「大人,方才正是属下搜到了钱袋子,里面的确只有一个碎银子。」
门口站着听审的人,听到衙役的话,看向李氏的眼神里都带上了鄙夷的神色。
田婶子嗤笑,「我还当塞了多少银钱栽赃大丫头呢,原来也不过是几个碎银子而已。」
身边的人便跟着附和,「可不是,大丫头买小推车那些东西的零头都不止这麽点,就这好意思说大丫头偷了她的银钱?哼,真是个马不知脸长的东西!」
李氏愤愤的瞪着温凰,狡辩道:「你没那我的银钱你自己从哪里来的银钱做生意?难不成是跟那个野男人……」
「闭嘴!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
听着李氏嘴里说些令人厌恶的话,温凰顿时冷了脸,直接便打断了李氏的话。
李氏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却是笑了起来,「怎麽?这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温凰冷眼看着李氏那满是讥笑的脸,「奶娘可知你不要脸不要皮的用死来逼我爹卖女的时候,董老板跟我做了笔生意?这生意就是手抓饼。我在做这手抓饼之後董老板便给了十两银子,至於另外的十两……我之前便卖了药包去陆家……」
李氏闻言,脸色慢慢的便的铁青,「不……这不可能……」
温凰轻笑,转头便看向县令大人,「大人,民女句句属实,不管是董老板还是陆家大少爷都能替民女做证。」
县令大人听到温凰的话,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虽然她瞧着温凰不像个普通的农户人家的姑娘,但也没想到她竟然跟镇上有名的两个商户做生意。
李氏真没料到温凰竟然还有这能耐,真的跟董老板跟陆家做生意。恨恨的瞪着温凰,咬牙道:「没人会嫌银钱多,我管你跟谁做生意,反正我那钱袋子就是从你的房里搜出来的,就是你这个贼偷了我的银钱!」
李氏觉得自己只要咬死温凰,说银钱就是她偷的,她就不信温凰还能狡辩!
温凰看着李氏那怨毒的神色,不用猜也知道李氏是什麽心思。
「大人,民女从始至终都未曾碰过那个钱袋子。若是依着李氏所言,那她的这个钱袋子,我是在做手抓饼生意之前就拿走的……」
李氏迫不及待的打断温凰的话,「就是你拿的!」
县令闻言皱起了眉头,「李氏!再敢扰乱公堂,那便打了板子再进来听审!」
李氏如同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一般,不吭声了。
温凰轻笑了一声,这才继续道:「若我真是那个时候拿了钱袋子,那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想必这钱袋子上面也早已经沾染上了我的气味。」
县令大人原本以为温凰会为了此事而做辩解,或者做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却没成想她会这麽说。不过想想温凰说的似乎也没有错,若真的如同李氏所说的那般,那这一个多月来,钱袋子一直都在温凰的手上才对,这是这沾染气味……似乎也是那麽回事。
温凰道:「大人,狗的嗅觉要比人灵敏的多。不若找只狗来试试,让它闻闻钱袋子的味道,好找出这钱袋子到底是谁塞进我房间里的。」
李氏闻言,心头不由的一慌,开口便道:「温凰,你个贱蹄子!这里是公堂,你带狗来是想要扰乱公堂吗?」
李氏心中害怕,声音都变的尖锐了许多。
县令大人听到李氏的生意,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手中的惊堂木『啪』一声落在了公案上,吓得李氏顿时禁了声。
县令大人怒斥道:「本官看想扰乱公堂的人是你!李氏,别怪本官没提醒你,再敢扰乱公堂,别怪本官不客气!」
看着李氏跟鹌鹑一样缩着脑袋,县令大人这才收回了目光。想到温凰方才说道的事情,县令大人便道:「来人啊,去王六哪里带两条犬过来。」
原来县衙早已训练出了犬来协同衙役查案,只是这种犬需要精心的培养丶伺候,普通人很少见到它们。
如今看着捕头带了两条威风凛凛的大犬来,有些胆大的满脸惊奇的看着公堂里的事情,想要看看那狗到底会不会找出拿钱袋子的人来。
有些胆小的虽然怕两只大狗,但也躲在一些人的背後露着眼睛往里面瞧。
衙役从李氏怀里拿出来钱袋子便走,李氏还想伸手去抢。但站在公堂角落里的另一名衙役身边的两条大型犬却低吼了起来,李氏吓得又退了回去。
衙役嗤笑了一声,便将钱袋子放在了两条犬的鼻端,让它们嗅嗅味道。李氏看的心『碰碰』直跳,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对上两条大犬冷漠的目光,李氏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怎麽也说不出来。
衙役先带着两条全去温凰身边走了一圈,犬未曾有任何的异状,又带着犬去了杨春花身边走了一圈,两条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杨春花松了一口气,门外站着听审的人却越发好奇起来,心里琢磨着这犬真的能找出拿了钱袋子的人吗?
毕竟查了两个人这两条犬都没什麽反应啊,别不会最後闹个笑话吧。
很多人并未见过县衙里这种犬查案,只觉得单凭犬的嗅觉来查案很是荒唐。犬的嗅觉的确灵敏,但它们又不是人,怎麽可能听得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