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了吗?”
帝王擡起眼,看着站在殿中的景王。
“你呢。你变过吗?”
他看着站在殿中,披着人身的人。
从什麽时候起,他就变成了一个为权牺牲一切的怪物?
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看清过他呢。
景王站在原地,没有应答。
他忽然笑了。
“清和。为帝之道,你已举重若轻啊。差点,我都着了你的道。”
他忽然很好奇。于是他看着上首终于褪去僞装重新露出内里冰冷模样的人,难得像一个学子一样求问。
“是什麽时候?”
是什麽时候你看穿了我?是什麽时候你发现我的筹谋?又是什麽时候,你下定决心要杀了我?
他欲为学子,可惜帝王不欲为师。
“景王,你是朕的皇兄。皇亲贵胄总有特权。朕特许你选择的资格。”
景王哑然失笑。
“选择茍且偷生,还是英勇赴死吗?”
“车裂丶悬梁丶鸩酒丶凌迟丶活埋丶分尸丶万箭穿心。”
帝王眉眼冷淡,轻描淡写地在又一个废话连篇的奏折上写上一笔“阅”。
“选一个吧。”
景王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鸩酒吧。还没尝过毒酒的滋味。都说酒是穿肠毒,如今倒真的要体验一回。”
他终于弯下腰,方正地行礼。
“烦请陛下,为我选一方美酒。”
帝王又合上一本不知所云的奏疏,头也不曾擡地又拿过一本批阅。
“那就选那坛桂花酒吧。那酒在桂树下埋了该有二十年,如今也该淳美。”
景王忽地不说话了。
他站在原地,头微微垂着。
“啊。是啊。”
“桂花也该开了。”
——
“桂花啊……现在桂花落尽了吧?”宋晚晴看着书页最後夹着的那灿金的桂花,微微咋舌。
“是啊。已经落尽了。”虞倾把玩着手中那枚桂花的书签,金黄的小花绽开着,依稀可见秋的颜色。
书签的底下,用簪花小楷写着端正的两个字。
景王。
宋晚晴摩挲着手中的书签,长睫在他的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手中的书签上,是墨色的“帝王”。
“所以,我是你哥?”虞倾轻佻地转过身,支起脑袋看着他,笑得眯起了好看的眼睛。
“晚晚,叫声皇兄听听?”
他的发丝软软地搭在脸侧,样子却是欠揍得很。
带着些许淡黄的书签在宋晚晴白皙如玉的指尖翻飞一瞬,被他轻巧地夹在手中,纸上清晰的“帝王”二字就写在那一朵金黄左侧,显眼得很。
他轻巧地夹着书签,也将手支在了脸侧,脸轻轻擡着。
宋晚晴俯视着他,神情淡然。
“叫声陛下试试呢?景王。”
虞倾笑眯眯地直起身子,两手一摊:“封建王朝已经灭亡了,陛下。这个时代没有皇帝。”
还不等两人再说些什麽,一旁翻开书签的秦观鹤猛然向後一靠,脸已经黑如锅底。
被他弃在桌面上的书签孤零零的待在原地,而书签上淡粉色花蕊的旁边写着清清楚楚两个字。
宠妃。
秦·187·自认猛男·biking·摇滚小子·观鹤。
试图回避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