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场完美的表演没能获得爷爷的微笑。
“我很失望。”老迈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像钟声一样回响在耳边。
虞倾看着面前的老人,他的爷爷。
他的爷爷只是轻轻对他一瞥。
然後又叹出一口气。
“我很失望。”
于是虞倾被关起来了。
空荡的房间,精致的装修,洁白的墙壁,和那扇轰然关闭的大门。
还是他的妈妈,那个声音甜美,长相美艳的女人在房门外说着。
“虞倾。你真是个废物。”
虞倾觉得自己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在痛苦哀嚎着。
妈妈不要我了吗?是我做的不够好,让妈妈厌烦了吗?让妈妈对我失望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另一半冷眼旁观着。
冷笑着,看着另一个崩溃的自己无动于衷。
是啊。他们一直是这样的。
在外人面前恩爱着,对孩子千恩万宠着,物质从不曾亏待着。
但只要不能取得爷爷的青睐,不能让爷爷看好。
那他就不过是一个废物。
虞倾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切都太压抑了。
房间开始向下塌陷,像末日来临一般的场景让他心生恐慌,可墙壁依旧白到无瑕,房门外传来新一轮的争吵,杯碗碎裂的响声连绵不绝,是他童年的噩梦。
只有一扇窗开着。
风轻轻吹拂着纱帘,窗外是青绿的树梢和湛蓝的天。
和房间里的一切都不一样。
那样生机勃勃。
那样美好。
于是虞倾靠近了窗沿。
一跃而下。
然後就是极速坠落。
一切都离他远去,像是一幅抽象派的油画,又像是陷落的色彩。
混乱,挣扎。
和难得的解脱。
有人在推他的肩。
“虞老师?虞老师?该走红毯了。”
“虞老师?醒醒!”
又是皮革的气味。
虞倾睁开眼,看见了身边的助理。
他揉了揉眉心,不去纠结阔别多年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