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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 新子(第1页)

第7章七新子

话又说回到数日前,杞瑶解了谢渠心头之惑,大摇大摆出了东宫。

谢渠望着他一路出去,腰细腿长,背影纤纤,风扬起他脑後几缕散下的发丝,仙气飘然,纵使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颗粽子,依旧很是养眼。

杞瑶背对着谢渠,眉心痣早就看不见了,可谢渠却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在他左手食指中央也有一点红色,是一颗红色的小痣。

两相对比,就仿佛谢渠指尖这抹红是从杞瑶眉间偷来的。

思及此处,谢渠不免失笑,他慢慢握紧了左手,将其置于身後,就好像藏起了自己所剩无几的信任,让怀疑的常态重回幕前。

有人前脚刚走,有人後脚便来了。

飞廉满身寒气地回来,怕冲撞了太子,在廊前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谢渠正在品茶,傍晚的光影昏黄,花窗剪影,玉帘招摇,开门泻进了一束夹着风的斜阳,蜡烛被吹熄了,屋内亮得恍如早晨,唯独谢渠坐在暗处,看不清面色。

“如何?”谢渠轻轻放下杯盏,两手自然垂于案。

飞廉答道:“属下去查了,杞大人确实是上月才上任的裁正司,是先帝御笔亲点的。自陛下命裁正司接手遇刺一案後,杞大人先後去过尚衣局见了冯大人,去过礼部见了黄豫黄大人,当日齐庾不在,是另一人接待的……”

谢渠打断道:“当日我也在,不必再说。”

飞廉一点头,又拣了些事扼要地说了,最後他补充道:“裁正司鹰羽队对杞大人似乎颇有微词。”

“似乎?”

飞廉立即改口,肯定道:“确实。”

随後他意识到有歧义,又匆忙解释道:“确实很有意见。”

谢渠抿了口茶水,这茶泡得久了,味道已开始发苦。

“如此才是了,那十二人虽说是皇帝亲信,但私下里早倒向东宫。”谢渠垂下眼,掩饰住里头复杂的情绪,随口说道,“飞廉,有事便问吧。”

听谢渠如此说,飞廉不自觉瞪大了眼,可见谢渠今日的确是心情大好,机不可失,他上前半步,问道:

“属下才疏学浅,不知殿下为何只调查杞大人,却不调查二皇子一派?”

他跟在谢渠身边多年,说话向来不顾忌,私下里谢渠也不在乎,二人是君臣,也是好友,在这一点上谢渠颇有武者风范,偶尔还会调侃几句。

“飞廉,我且问你,倘若你是谢准的人,你当如何?”

飞廉知道这是谢渠有意指点他,故而静心思考了片刻後才开口:

“恕属下不敬,属下以为,当该设局杀了殿下,再静待先帝驾崩。”

谢渠掀起眼皮,来了兴趣:“倘若,你不愿等这般久呢?”

飞廉一时紧张起来,他先前之所以作此回答,全因二皇子今年不过两岁,牙还没长齐,就算天上掉下个皇位又如何?总不能让个小孩上去。

短暂的静默後,飞廉又道:“若先对先帝下手,这皇位还隔着公主与殿下二人,又有何益?”

谢渠这才坐正了,开始作答:

“二皇子固然不足为惧,但如今齐家势大,渐与陈氏旗鼓相当,如今的朝中,陈齐两姓已然形成分庭抗礼之态,”谢渠顿了顿,飞廉也不敢多言,建德十年发生了不少大事,一件是谢渠陇西平叛归来遭了谢沧渊冷眼,另一件便是谢沧渊纳了陇西齐氏的郡主为妃,次年便生下了二皇子。

言及此处,也就不得不说一说齐家的事,本朝礼部侍郎齐庾齐大人,祖上乃是大虞开国名将,与谢氏先祖平天下後在陇西得了封地,自此封妻荫子,加官晋爵,一时风光无二,前途一片坦荡。

而这齐大人的妹妹便是太妃,侄儿也正是二皇子了。

“齐家既是二皇子母家,想要得势,自然是将我那弟弟送上前去,当个傀儡皇帝最好,”谢渠冷笑一声,眼里现出一抹杀意。

然而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又恢复了先前漫不经心的口吻,“你方才答的不错,最稳妥的法子便是先杀了我,再熬到父皇驾崩,如此一来不仅能得皇位,还能扳倒陈家,可谓是一箭双雕。”

他捏起左手五指,缓慢地摩挲着,悠然道:

“可是麽,一来我也并非好相与之辈,二来齐庾也绝非耐心之人,父皇正当壮年,齐庾必然不会甘心坐等其成,所以这顺序便可换一换了。”

飞廉不解:“此言何解?”

谢渠道:“先杀了父皇再杀了我,或是杀了父皇再僞造圣旨,对齐家来说都不过是小事一桩。”

兄弟手足,父子亲情,在天家眼里都不过是那拦在太极殿龙椅前的阻碍,生杀予夺,手足相残,说出口来也如无关紧要的小事,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当真是不错,飞廉只觉後背一寒。

见他听得有些发愣,谢渠扬唇一笑:

“怎麽,觉得本王铁石心肠?”

飞廉心道糟糕,谢渠在相熟的人面前向来不以“本王”自称,有这一问想来是确有不快,若答不好,自己可有的受了。

他搜肠刮肚找着应对的话,奈何他一介粗人,自是做不出张飞穿针的事:

“殿下是成大事之人,铁血手腕缺一不可,属下,属下……”

“好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谢渠一挥手,这番敲打便是过了。

飞廉倒不觉得被耍了,他素来仅效忠于谢渠一人,若有朝一日谢渠让他死,他也绝无二话,只是这一来一往让他想起来今岁不满弱冠的太子殿下实则心比海深,说话做事都该小心着才是。

他这才惊觉自己最先的问题是“为何不调查二皇子”,却被谢渠带着一绕,早将此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所幸谢渠并不打算再兜圈子,直言道:

“既然现在先帝已去,而我还好好活着,也不必再于假设上多费口舌。因此,若齐家当真是凶手,父皇一旦驾崩,势必会立刻有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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