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怎麽也没想到永龄公主会突然反水,顿时便心生怒意。宫一事果然没有什麽好的,若是在外头,谁敢说要搜她的身?
可是现在是在宫里,她官宦人家嫡小姐的身份,在永龄公主面前也还是要矮一头的。
“万万不可!”薛宝钗在心中喊叫,她是商户人家出身,一贯向往官宦人家小姐的身份,故而处处谨慎,不肯行差踏错。
这被人搜身一事,便是姑娘家一辈子的耻辱。
薛宝钗即便再怎麽因为林黛玉的出格不快,但是也断然不能够看着她受辱。
薛宝钗默默站出来,跟林黛玉一起,温言道:“我跟林小姐是一个屋的,若是有什麽,我也脱不了干系。”
“还有,如果真是砚台失窃,方才梅小姐出言,可是有所内情?”
她不说搜身之事,但是也决然不会让林黛玉受辱,法不责衆,若是今天在场的人都有嫌疑被搜身,那大家就一起搜。
有一个拉一个,这麽多官宦人家的小姐名声押在这里,薛宝钗不信公主就敢怎麽样。
身份是身份,但是有钱还能使鬼推磨呢,身为皇商,薛宝钗财大气粗,对这种套路可不陌生。
林黛玉看着薛宝钗微微一笑,薛宝钗拉住了她的手,虽然那双手在微微颤抖,可是却很坚定,很温暖。
林黛玉微微一怔,安心下来,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的确有人跟她站在一起,心中还是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子力量来。
林黛玉跟薛宝钗一起,直视梅小姐,反正麽,大家要是落水的话,就一个攀一个。
按说别的人也逃不过,毕竟都进过她们那屋子,但是既然别人没有跟梅小姐同流合污欺负她们,那她们就不会开这个口。
只是这个梅小姐,林黛玉冷了冷眼,不管她是受谁的指使,反正只要林黛玉不好过了,这梅小姐就决计好过不了!
梅小姐被她们两个看得浑身发抖,叫嚷道:“你的砚台,又关我什麽事?我方才说床下也不过是因为我自已喜欢那麽放罢了,谁知道你是怎麽放的?”
“说不定大家都爱这麽放呢?凭什麽就说我一个?”
梅小姐惴惴不安,不知寿康公主是不是觉得她要是再这麽闹下去就会成为衆人公敌,让寿康公主脸上也不好看,所以寿康公主倒是主动出声了:“既然没有证据,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家各自午休,下午还要上课。”
林黛玉冷笑,没有证据,跟清白,可是两码事。
但是如今没有证据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林黛玉纵然心中有气,也不能多说什麽,只憋着气认了,不过……林黛玉看向永龄公主。
她着实搞不懂这个永龄公主到底是为了什麽,头先事情已经过去了,侍卫们都要撤了,永龄公主为何突然提出要搜林黛玉的身?
如果不是薛宝钗站出来,拉着梅小姐下水给林黛玉解了围,那林黛玉今天就要名声尽毁。
永龄公主脸上依然是那副狡黠的笑容,让林黛玉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另有所谋还是只是玩笑一番。
然而很快,林黛玉就知道了,永龄公主着实是个天怒人怨的恶魔——长着一张童叟无欺的稚嫩脸庞,可是心思却厚重得让人可怕。
永龄公主道:“皇姐,案子可不是这麽断的——若是查出来砚台还在,反而说明无事,但若砚台不在了了,岂不正说明那砚台被人拿走去做什麽了?”
做什麽?自然是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