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梁宣才吐出一个字,又有一群人乌泱泱地闯了进来。那小厮高声喊道:“六公子,七公子!这下看她还有什麽理由不开门!”
见梁书芸在此,小厮呆了一瞬,立马收敛了神色,搓着手掌道:“小的见过三小姐。三小姐怎麽来此了?”
梁宣暗骂一声,慌忙解释道:“不是,三姐,你别听他胡说。”他指向梁惜因,嗓音陡然拔高不少,“是这个贱人偷了我的风筝,还不让我进去搜!”
梁书芸眉心紧拧,瞪着他道:“梁宣,注意言辞!”
“哦。”梁宣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转而愤愤地盯着梁惜因。
梁书芸的目光也落在了她此前从未见过的梁惜因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惊艳。这四妹妹。。。和传闻几乎完全不一样。她舒展了眉目,温声问道:“四妹,事情究竟如何?”
“三姐。”梁惜因先对她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才说:“我今日原是在院中坐着。也不知为何,六弟和七弟忽然敲门要进来,还直言是我偷了他们的风筝,可我却并未见过什麽风筝。”
“说谎!不是你还能是谁!”梁宜不满地喊道,末了又补充一句:“那是阿爹刚给我们买的。。。”
梁书芸听後默然。梁允从没给她买过这些小玩意,只会一板一眼地询问她的衣食起居丶书画学业。仔细想想,似乎连对她露出笑容的次数都很少。。。。。。
她很快收拾好情绪,问道:“缘何这般笃定?你们可有何证据?”
梁宣和梁宜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这附近都找过了不曾?”
这回二人倒是很肯定地点头了。
梁书芸不放心,又让跟在她身後的侍女和小厮带来的那群人重新去找一遍。
这次很快就有一个婢女手持风筝匆匆跑了进来:“找到了,小姐。”
梁书芸接过那肥燕风筝,问两人道:“是这个吗?”
梁宣眼睛都要直了,他一把拿过那风筝,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遍,然後问那婢女:“你从何处找到的?”
梁书芸以眼神示意她回话,婢女这才行了个礼道:“回六公子,奴婢是在不远处的冬青树丛中寻到的。”
梁宜质疑道:“不可能!我和我哥先前分明找过那了,根本就没有!”
去寻的人此时也陆陆续续回来了,不少人都为那侍女作证道:“就是在那处没错,小的也看到了。”
“是啊是啊,奴婢亲眼见她从那树丛中捡起的。”
梁宣一脸愤然加难以置信,怎麽都想不明白。梁惜因见他这副呆滞模样,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梁宣登时就像被踩了尾巴般,指着梁惜因道:“三姐,你看她!”
梁书芸疑惑回头,就和同样疑惑的梁惜因撞上了视线。她又扭头问梁宣道:“看什麽?”
“你丶你。。。”梁宣气得连话都快说不出了,他又去问那群下人:“你们看到没有?”
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人本就不多,即使看到了,此时也都眼观鼻鼻观心,无人回话。有几个下人偷偷瞥了眼梁惜因,如今四小姐已然清醒,这府内的天,怕是又要变了。
是以回应梁宣的只有一片沉默,令人心寒的沉默。
梁宣涨红了脸,指着他们说:“你们都给我等着!”语毕,又指回梁惜因,忿忿道:“尤其是你,梁四,给我等着!”
梁书芸面露不满;“六弟,休得无礼,这是你四姐。”
但梁宣放完狠话後就拉着梁宜跑了,连带着身後的那一群人。无人注意到,一缕黑气悄然环绕在了他颈间。
院内顿时清净不少,梁书芸吩咐随行的婢女去收拾地上的茶盏碎片,自己则委婉地问梁惜因道:“久闻四妹身体有恙,如今看来是好全了?”
梁惜因浅笑着说:“是啊,就是前几日的事,谢三姐关心。”
梁书芸面带喜色道:“这可是件喜事啊,要好生庆祝一番才是。想来阿爹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那可不一定。。。梁惜因又说:“且先不提这些,今日之事,多亏三姐了。”
“何必言谢,六弟和七弟跋扈惯了,但今日也着实是欺人太甚了些。”梁书芸问她道:“是你让那婢女来寻我的?”
“是。事发突然,除了三姐,我也不知还能去向何人寻帮助了。”
梁惜因此言不假。她早便听闻梁三小姐梁书芸端方知礼丶蕙质兰心,经常去给贫苦人家施粥,同时极重礼法和府内衆人和谐,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梁书芸见她眉间愁绪萦绕,不禁执起她的手道:“四妹你放心,我现在便带你去找阿爹。今日之事,断然不会再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