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名带姓地叫他,看来是真的生气了,郭苍哲顿时噤声:“……哥,哥你别生气,你先听我说。我,我只是暂时拿走你们的气运而已,每个人抽的都不多,就我爸的多抽了点,但也出不了事。等我事办成了就会还给你们的,真的,我师父说能还回去的……”
“还回去?”沈衮闲庭信步走到茶几前,指着桌上被红烛包围的头发,“你‘师父’没告诉过你,用这种方法取走人的气运,一般不可逆吗?”
夏札也说:“取走人的头发下咒夺运属于邪术,而邪术通常没有活路。”
闻言,刘胜的脸色越发不好,生气地看着郭苍哲,等他给自己一个理由。
虽然不管什么理由,都抵不过他犯下的错。
郭苍哲对他口中的那个师父深信不疑:“你们自己都说了,是‘一般’、是‘通常’,所以我师父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沈衮没说话,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
夏札也摇了摇头。
郭苍哲自尊心过剩,见他们这样,立刻反问:“你们什么意思?”
沈衮:“知道‘不一般’和‘非通常’是什么情况吗?”
郭苍哲恨恨地摇头。
“就是遇上我们这么厉害的天师。”沈衮说,“否则不可解。”
郭苍哲:“……”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那我师父肯定比你厉害。”郭苍哲一口咬定,“况且,我和我表哥说话,你们插什么嘴?这么喜欢掺和别人的家事吗?”
沈衮:“清官难断家务事是古时候,现在是和谐社会。”
郭苍哲:“……”
这个人说话为什么这么让人来气?!
“所以你们的事我管定了。”
沈衮抱臂,如此说道。
刘胜也语气严厉地说:“是我叫他们来帮忙的。”
郭苍哲:“我都说的气运能还回去,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还叫其他人过来看我笑话,我——”
“那你相信过我吗?!”刘胜嗓音沙哑,打断了他的话,“你告诉过我你在想什么吗?你在对家人下手的时候,有思考过这是辜负我的信任吗?”
郭苍哲低头,不知如何作答。
“又低头。你从小就这样,做错了事低头、不想理人低头、理亏也低头。”刘胜说,“我大你几岁,从你上幼儿园开始就看着你长到这么大,你有什么事都找我,能办我都帮你办从没推脱过,结果就换来你这么对我?骗我就算了,谁没自己的秘密心思呢。可哪怕有自己的心思,也不代表你可以自私自利不把亲人当回事!”
可能是气急了,刘胜第一次这么能说:“就算那个什么气运真能还回来又怎么样?你拿走的时候就没想过,万一咱家人就因为这一点倒霉就出了意外人没了呢,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是不是乐颠颠地想着正好不用还了?”
郭苍哲被训的羞愧不已,低头沉默许久。
刘胜说了那么多,越说越气,又不能真打他,于是就大步走到床边把窗帘拉开。瞬间,屋内被阳光洒满,蜡烛的微弱火光在阳光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满桌满地的黄符也不再显得诡异。
随即,他把窗子也打开,初春的冷风吹淡了屋内的香烛味儿。
做完这一切,刘胜瘫坐在沙发上,扶着头沉思。
夏札走到窗边,面向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他精致的面容沐浴在晌午的日光中,冰冷白皙的皮肤上洒落暖金色光芒,似真似幻如映画中。
他叹息,语气不觉带了些怅然:“晴光甚好,为什么要在屋子里发霉呢。”
连他这样的僵尸都向往光亮,却总有人反身走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