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尹皓钰有事,邵虹道:“他怎麽了?”
柳春脊背颤动,埋头不敢说话,身後一干人面若死灰,邵虹越看越来气,道:“说啊,哑巴了!”
石琮赶来,神色竟也张皇失措:“夫人,小少爷他,方才被发现……溺毙在池塘里了。”
从书房到池塘的一段路,尹世霖不知自己是怎麽飘过去的。
他到那时,邵虹已经抱起了尹皓钰的尸首,他那个娇气的弟弟,苍白的像个瓷娃娃,软在她怀里,没了声息。
邵虹唤了尹皓钰几声,贴在他冰冷的额头上任眼泪流下,突然歪头呕出口血来。
“夫人!”
“快来人呐!叫大夫!”
一片混乱里,尹世霖忽感天地失色。
回头时,远远看见了尹惊舞,他朝她走过来,半道骤然摔了下去。
***
邵虹与尹世霖接连病倒,尹家衆人忙了一天一夜,方才安稳。
尹世霖再醒来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床边守着尹惊舞,他凝望她淡漠幽暗的眸光,深知他们回不去了。
“你没什麽想说的吗?”尹惊舞问。
昨天,她还在昭歌那,家里忽然来人叫她,哭天抢地地说尹皓钰出事了。
她跑回来一瞧,出事的却不止尹皓钰一个。
邵虹因尹皓钰的死,急怒攻心吐血昏迷,尹世霖随即也晕倒在她面前,那刻,她满心蹊跷。
“尹世霖,你到底瞒了我什麽?还不想告诉我吗?”
尹世霖背对着她,想起邵虹崩溃绝望的哭声,眼角又湿了,道:“误会而已,没什麽可解释的,你走吧。”
尹惊舞哼了哼,甩下药碗便出门了。
片刻後,石琮过来了,破天荒头一遭,他为谁来,尹世霖很清楚,装睡不想看他。
石琮叹道:“世霖,你要怨你,便怨我吧,此事当初是我们共同商议的,你别怨她,她这些年很不容易。”
尹世霖睁开眼,怨她,他有资格怨她吗?
石琮道:“你可以怪她当初有私心,尹家宗族那些人在你哥死後,联合起来想逼她退位,要麽便要让钰儿做掌门,他还太小,你母亲别无他法。”
谁都有不易,所以让尹惊舞为他们牺牲,可她又做错了什麽?
见他没反应,石琮道:“眼下钰儿为人所害,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尹世霖转了过来:“为人所害?他不是意外溺死的吗?”
石琮道:“你还是没见识到人心险恶,钰儿十一岁了,他懂自保,死时抠下了那人一块衣料攥在手里,你母亲也是中了毒才会吐血的,幸好发现得早。”
尹世霖不禁想起那个只查出些微眉目的樊家奸细,王九阳说他会有大作用,怕就是樊渊留着来谋害邵虹的。
他掀开被子道:“把她的亲信都叫来,我要亲自问话。”
***
樊家院内,尹家的变故传过来後,得知简妤一击致命,杀了尹皓钰,樊渊心情可算好了些,正找王九阳问话,樊见山忽然进了屋。
多日未见,他面上依旧没什麽血色,樊渊不悦地扫眼他:“你来做什麽。”
王九阳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樊见山下巴微擡,道:“外头流言纷纷,我来看看父亲是否安好。”
消息到底没防住,樊渊道:“没事你就给我滚回去!”
樊见山道:“看来吴小巧的事暴露了,于父亲并无大碍,那夜大雨,官差闯进家来闹得天翻地覆,我还以为出了什麽事,原是为了个丫鬟,可见,再贱的人,也都是爹生娘养有人在意爱护的!”
樊渊听他阴阳怪气,恨不能再赏他几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