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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惹（第4页）

强大的妖力震开了昭歌，昭歌退出几步，瞧那人影逐渐显出人形，是个身量高挑的女子，白衣白发，一双金眉，眼眸冷厉。

银竹算是出来了，昭歌扫视着她，凭气息，银竹是三个灵中最强悍的。

春深也知今夜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对她道：“反正无论到何地，我们都没有活路不是吗？花魂国压迫我们，你们中原人也对我们避如蛇蝎，欲除之而後快！既如此，不如杀光了你们干净！”

尹惊舞一白绫扫落爬上来的守卫，回眸看向昭歌。

昭歌握了握斩妖剑，对她沉沉点头：“杀吧。”

看他的情绪，拖再久也没有转圜的馀地，不如速战速决。

一字道完，祭台上灵流乍现，云层集结，密集的大雨倾盆而下，银竹结印，四面连片白花花的雨珠被妖力凝聚成一个个人形，执剑攻来，一招一式皆掀起茫茫水花。

寒气逼人，血水混着雨水，将整座祭台染成血河，尹世霖与尹惊舞击杀了所有守卫，上头，昭歌也逼退银竹，让春深不得不出手。

半刻後，实力相当的两人皆在雨中跪倒，昭歌抹去面上冷雨，道：“通天壁不好过吧？你的功力比我想象的弱，是之前耗光了至今未恢复，还是在凤峦城中动用的太多了？”

他在花魂国的经历，她可真想知道。

春深擦去唇边殷红，哼道：“要杀便杀，废什麽话，你们中原人不是向来视妖邪如草芥吗，何必装仁慈？”

昭歌道：“我杀你，是因你害凤峦百姓在先，杀城主丛意，囚禁冯娥在後，与你的身份无关。”

春深道：“好个无关啊，你们凡人，从来是一路货色！”

正此时，他身後又来一人，闲庭信步，是之前见过的瑞露。

“主人，您的吩咐我已办妥，此人在城中鬼鬼祟祟，叫我抓来了。”瑞露甩手朝地上丢来个被捆结实堵住嘴的男人。

昭歌还不知那是谁，冯娥已哭喊着爬过去：“一舟！”

“敢过来我便杀了他！”瑞露掐住文一舟脖子威胁道。

冯娥不敢再动，只好求助地望向昭歌。

瑞露再一挥袖，地上赫然又显出几具尸体，其中有孙尚与几个眼熟的人。

昭歌动作顿住，祭台下，黑压压的一群人被守卫驱赶过来。

尹惊舞震撼地看向尹世霖，夜里来巫女祠前，他们明明分批掩藏了楼内那一百多存活的百姓，用符纸遮盖住他们的气息，怎麽还是被找到了？

昭歌瞧见人群中的雪夜，收了招式，瑞露踱步过来，一脚踹倒她，踩住她握着斩妖剑的手：“你们藏起来的人已被我找到了！他们，还有这个人，是死是活，你来选！”

春深悠然打量冯娥与愣住的几人，道：“本来看城中剩的活人没几个，我懒得动手，可谁让你们这些东虞人莫名其妙闯进来，记住，这批人原是可以活的，却被你们害死了！”

夜雨渐歇，局面一时僵住，见昭歌几人没再动手，春深笑了笑，命瑞露施展妖力绑住他们，将斩妖剑远远丢入夜色里，道：“今夜，凤峦会再下场大雨，掀起洪水，彻底解决这些漏网之鱼，自然也包括你们，我要你们，陪着他们一块死！”

“够了！”冯娥爬跪过去抱着他腿，“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

春深捡起把长刀强塞到她手中，掰着她的脸，让她看清面前的几个人，道：“好啊，你杀了文一舟，我便放过他们。”

冯娥哭得满脸是泪，凄厉道：“你是想逼死我吗？”

春深冷笑将她推出去，道：“杀个人而已，于你而言不是很简单吗？你还有什麽做不出来的？去！”

冯娥原地打了个踉跄，面无表情擡起头来，抄起长刀捅入自己腹部。

动作太快，直到她栽倒下去，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

血沁湿了她的衣裙，文一舟在地上疯狂挣动，惊恐嘶喊：“阿娥！”

春深醒神，俯身抱起冯娥，触到她腹部一股股流出的热血，才渐渐慌起来：“你……”

冯娥探出沾满血迹的手拽住他衣袖：“我恨你！你不要救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小娥！”

趁这时，昭歌与尹惊舞尹世霖三人凭借过往的默契，几乎同时出手，一个反击向瑞露，一个先控制住银竹，昭歌召回斩妖剑，飞跃而起抵在春深脖颈上。

局势瞬时剧变，春深已无暇顾及，他抱起冯娥，血红的眼眸盯向一旁的跳珠。

跳珠还在试图救他，撞上这眼神，惊愕一刹，心里难以置信，逐渐又涌上悲凉的绝望。

“呵。”她自嘲地笑笑，垂下头，掩住眼底无边的落寞。

“我果然是没有她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