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一开始想问她,去见到孙槿周致文他们心里怎麽样。
可她一开口就是要这样泾渭分明
“你说”周甯指尖轻点座椅,好像和他一辆车是一种煎熬。
“你不知道怎麽面对我”明明应该是询问,可他开口确实不容置喙的结论,又问“为什麽?”
周甯呼吸一滞,心尖血液逆流。
他在问她,为什麽?
她也这麽问过自己,两人当年闹的是不好看,可连大家眼里受伤的温邵,再见面都能和她泰然处之,怎麽她却变的谨慎敏感,什麽都要剖开了细细的算,生怕再有一点牵扯的拧巴样。
“没有”她干涩出声,暗自祈祷否认能糊弄过去他。
“周甯”温邵靠近,周身的冷冽气息包裹住她,眼眸里匿着讥讽的笑意看透“原来你对我是有愧疚的”语气一样的凉薄。
一语中的,愧疚代表,她知道自己当年做的不对,可这些年还是没有找过他。
周甯避开他的视线,认命闭眼一瞬
“随便你怎麽想”
他一只手抚上她的长发,觉得她这句话很好笑,冷嗤反问
“我能怎麽想?甯甯,想你是因为当初把我一脚踹了,愧疚吗”
夜风乍起,周甯能听见无边黑夜里的风声,她觉得这风应该把她一同裹挟走,变成缥缈的一缕,也好过如今的局面。
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把当年两人的惨烈摆到局面上。
她无话可说,胸腔酸涩却一浪高过一浪
静默许久,温邵终于不忍心,开了车门,周甯也不拖泥带水,开了车门,冷风呼啸倒灌,她清晰听见身後那人的咳嗽声。
心沉了沉,给温邵扔了个东西
“少抽,天干,润喉的,再咳自己记得去医院”
她鼻子很敏锐,温邵身上有烟草味,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开始抽的。
“你手怎麽弄的?”温邵看着副驾驶上的念慈庵眯了眯眼。
她左手手掌那里有一道扎眼的伤疤,现在还在下意识的藏到身後。
“拍戏受的伤”周甯轻描淡写。
“不知道第一时间处理吗?”温邵凝着她忍不住轻嗤“这些年混成这个样子吗?”
她微笑摇摇头异常平静,好像没听见他有些刻薄的话,不卑不亢
“本身就是出来混口饭吃”
转身往酒店去,在还能听见人声的濒危范围。
听见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云淡风轻的
“没什麽好愧疚的,周甯,我能提,就代表我现在不在乎了。”
後来温邵开车回去,开到一半突然停下。
摸出手机给老沈发了个消息
“如果连演员基本安全都不能保证的话,以後就别找策尘批款了。”
老沈真冤枉
当时她还刚在接洽明语,还没签,大三在新疆拍成名作觅情,一场戏吊威亚,出了点事故,她整个手掌被钢筋重重划开,血肉模糊,当地卫生条件有限,但剧组的拍摄任务很重。
她作为演员有基本的职业操守,咬紧牙关拍完了,等杀青完回到上海,左手已经不能看了,在医院用镊子把腐肉夹掉再缝合,这才留了道难看的疤。
他不知道这些,开了车窗,让冷风吹进来透气,把副驾驶的念慈庵揣在口袋里。
眯了眯眼。
策尘总部在西城区的金融街,即使是晚上十点钟,那栋六十层高的策港大厦依旧灯火通明像屹立不倒的璀璨灯塔。
他又给助理陈威打了个电话
“去年投的,那个电影路演,给我加个位置”他不咸不淡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