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分音符
河村麻枝告诉中岛朋音自己的初吻交出去之後,中岛朋音在电话那头表达了至少五分钟的愤怒。
硬生生把河村麻枝躁动的心骂麻木了。
为了保护自己的耳膜,她只好挂掉了电话。
早在半小时之前就已经和菅原孝支说了晚安,可是她怎麽也睡不着。
乙女游戏里都说亲吻是甜丝丝的,可才不过半天,她已经记不清菅原孝支嘴唇的味道了。
如果一定要形容——河村麻枝上岸之後舔了两口嘴巴,全是海水的咸味。
可恶。
好想再试一次。
*
人这一辈子总有几个讨厌的场所和害怕的存在。
对于河村麻枝来说,牙医诊所,这个词简直听到就要落泪。
要不是菅原孝支架着她,早在进门那一秒河村麻枝就软倒了。
像待宰的羔羊一样上了座,接下来全程就只有头顶明晃晃的灯和牙医的口罩。
等到蛀牙都被清理好,补上了缺口之後,河村麻枝只剩半口气了。
走出牙医诊所,绕到旁边的小巷里,河村麻枝才放松下来,由心的祈祷:“再也不要补牙了。”
说着说着,从包里捞出一块糖。
菅原孝支眼疾手快地截了过来,直接往自己的嘴巴里一塞。
河村麻枝:“阿菅和牙医一样冷酷……”
吃不了糖,河村麻枝只能喝水咽下嘴里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
紧接着她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下巴。因为长时间的张开动作嘴唇都裂开了。
菅原孝支看她搞怪的表情,不由笑出声。
瞪了他一眼,河村麻枝把水杯塞到他手里,又从包里掏出润唇膏随便抹了一下。
忙着这些,对新补牙齿部位的陌生感又爬了出来,河村麻枝不断尝试咬合,觉得牙医没有磨好,“阿菅,我感觉有一块小尖没磨平。”
“哪里?”
菅原孝支停住脚步,低头看向河村麻枝。
她像个嗷嗷待哺的小乌鸦,张着嘴让他看那一口脆牙。
菅原孝支憋住笑,凑近仔细看了看,对她说:“没有,看着挺好的。”
他离得太近了,呼吸带着糖果的味道扑过来。
河村麻枝被那颗泪痣迷得七荤八素,後知後觉地合拢嘴巴,开始害羞。
“怎麽了?”菅原孝支拉开距离,试图追寻她乱飘的眼神,“还是不舒服吗?”
确实不舒服,像是失忆了。
怎麽都回忆不起之前的吻,抓心挠肺地想要再体验一次。
河村麻枝低着头,“我突然得了一种病,叫只有菅原孝支亲亲我才会好的病。”
风都忍不住屏息了半分钟。
一只手试探性地摸上了她的侧脸,将她的害羞和期待擡到对方能看见的位置。
糖果的甜蜜气息一点点靠近,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
他静止着,指尖的茧蹭得河村麻枝心痒。
大概是她没按耐住,才伸出了舌头,不知道怎麽把那颗糖卷了过来。
就因为抢夺这麽一颗糖的归宿,拉开了一场小型嘴仗。但是敌人打得太温柔,让她只想缴械投降——
虽然最後那颗糖还是融化在了她的嘴里。
原来毫无章法的亲吻不比大海好到哪里去,同样是湿漉漉的。
河村麻枝抵在小巷的墙上,这是灼热的天气里唯一一处泛着凉意的接触点。
其他的地方都在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