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稍晚。
卡塞尔学院,临时会议厅。
奥丁厅的落地窗被昨晚的爆炸震得全军覆没,凉风裹挟着硝烟味灌入室内。校工们匆匆用木板封住了缺口,但仍能听见远处起重机吊装废墟的轰鸣声。
昂热坐在长桌尽头,指尖轻抚着一杯威士忌,冰球在琥珀色的酒液中缓缓旋转。
黑色西装依旧笔挺,领带一丝不苟,仿佛学院被炸成废墟这件事,对他而言不过是日程表上的一行小字。
伊丽莎白·洛朗坐在他对面,一袭黑裙衬得肌肤如雪,炼金折扇安静地搁在手边。
她指尖轻点桌面,眸子扫过在场众人,斯诺顿爵士似乎神色淡然,圣乔治家的代表双臂抱胸,目光锐利。
而老齐格鲁德则沉默地盯着桌上那份被烟熏黑的损失报告,皱纹间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谈判开始。
昂热微笑:“先,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参观我们学院的新风貌。”
斯诺顿爵士轻笑一声:“昂热你还真是心大,在这种规模的袭击下,还能保持幽默,这可不像是普通混血种组织能做到的。”
“确实。”昂热点头,“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昨晚的入侵者背后,站着某些……更古老的势力。”
圣乔治代表冷冷开口:“您是说,我们中有人参与了袭击?”
“当然不是。”昂热啜饮一口威士忌,“我只是好奇,诸位是否听说过一个代号,织命者?”
沉默。
伊丽莎白的指尖微微一顿,但表情依旧平静,她之前收到一条情报,船队中的游艇们,全都莫名其妙的失控消失了
老齐格鲁德则缓缓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没听过。”圣乔治代表干脆利落地回答。
昂热笑了笑,目光转向老齐格鲁德:“您的孙子洛林,现在情况如何?”
老齐格鲁德的指节微微白:“他的记忆受损严重,昨晚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只记得一些零碎片段。”
“哦?”昂热挑眉,“他记得什么?”
“一个在芝加哥河畔与他密谈的人。”老齐格鲁德声音沙哑,“黑袍,青铜面具,声音模糊不清。”
昂热与伊丽莎白对视一眼。
“除此之外呢?”
老齐格鲁德沉默片刻,突然道:“他还记得,曼施坦因教授手上戴着‘安德华拉诺特’。”
空气骤然凝固。
伊丽莎白的折扇无声展开,遮住了她微微上扬的唇角。斯诺顿爵士的手杖轻轻敲击地面,似笑非笑。圣乔治代表则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老齐格鲁德的话像一柄锋利的匕,刺穿了谈判桌上虚伪的客套。
“安德华拉诺特?”昂热微微皱眉,然后敲了敲桌面,“这似乎不是今天的议题。”
老齐格鲁德点了点头,目光却变得锐利起来。
“那枚戒指本就是我齐格鲁德家的传承之物,只是……多年前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