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握住于知乐的手,她的手很凉,像是浸过寒泉的玉石。
“知知,若我明日真的……”他顿了顿,“你要好好的,别为我伤心。”
于知乐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
周慎行感觉到她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别说这些了。”于知乐深吸几口气,声音有些哑,“你好好休息。”
周慎行手臂一伸,温热的手掌轻轻搂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于知乐就像一片轻柔的羽毛,飘落进他充满爱意的怀抱。
他的手指收紧,那股力量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周慎行嘴唇微抿,眉毛微微下垂,声音里带着哽咽。
“怎么办?我舍不得你。”
于知乐贝齿紧咬下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你别想那么多,调整好心态。”
周慎行感觉到她的呼吸轻轻地喘着,自己心里的烦躁和不安在她的拥抱中逐渐消散。
他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在他的私心里,他希望于知乐留下来陪他。
但是……他又不想让她担心,让她看到自己毒时一脸狰狞的模样。
于知乐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月光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在忍笑?
周慎行摇摇头,闭上眼睛。
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好好记住于知乐的样子。
她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气息……
夜色渐深,周慎行却毫无睡意。
他听着窗外的虫鸣,数着更漏的声音。
亥时过了,子时过了,丑时过了,寅时过了……
天亮了。
周慎行猛地睁开眼睛。
他……还活着?
怎么感觉不到痛呢?
难道他记错了毒日期?
亦或者是……逍遥神医的药起效了?
但……这药只能缓解痛苦,并不能消除啊!
他以往准时服用解药,所以并不知晓毒时会有什么感受。
可……上回大哥毒时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一看就不好受。
周慎行百思不得其解。
整整一刻钟的时间里,他就像一棵老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嘴巴微张,似在思考。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