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子其实知道这很不符合一个神官的礼仪,但还是忍不住一边走一边扭头想要再仔细看看加尔文。
毕竟其他时候一直直视红衣主教很没礼貌。
多亏了那张漂亮脸蛋,这种动作做出来也并不奇怪,暴露出一点跟清冷发色不完全符合的可爱俏皮。
然后在偷看的费姝就被抓了个正着。
不知道何时,那双深灰色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红衣主教繁琐的长袍洒在石椅的两侧扶手上,支着头的手也已经放下来,恍惚望过去,披在身后的教袍仿佛一双张开的暗红翅膀。
加尔文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对扭头的圣子笑了下,他的年纪其实比起托比神官等等都要年轻很多。
至少用眼睛看到的是这样。
但偏偏周身的威慑极盛,一举一动都是长者的老成和自如。
“亲爱的孩子,没关系,坐到我的身边来。”
费姝点头,披散的银发遮住泛红的耳朵:“……是。”
低着头,不敢再看主教宽仁的表情。
甚至都无法想起和察觉,思考为什么他刚刚转过去时,会马上对上这位红衣主教的目光。
红衣主教旁边有一张靠背极高的石椅,上面有跟光明神信仰有关的雕刻纹饰。
座椅的宽度和高度在这个副本时代中,很大一部分就能代表所坐者的身份和地位。
主教示意的那一张椅子,只比自己坐的位置要偏几分。
上面已经提前清洗打扫过,铺上了柔软蓬松的垫子。
除了教皇以外的第一人,这是圣子的座位。
可是实际上,光明神殿现在并没有教皇。
这是在光明教廷最初成立时就确立的规矩,只有圣子在经过考验后才能成为教皇。
而确立圣子的存在,只有光明神。
费姝坐下之前好奇看了一眼椅背上雕刻着的图案——
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手捧书,一手持壶,将杯中的液体向下倾倒。
圣水从神界落到人间,变成了滋润大地和所有生物的甘霖。
雨中是跪拜的万民。
这幅石刻将神灵的仁慈悲悯表现得极佳,刑具神生。
在信徒的敬仰中,神灵仿佛下一秒就要看过来。
费姝:【哇。】
不管是能将颂咏祈祷变得极其空灵动人的建筑设计,连接处浑然天成的恢弘神殿,还是这些绘声绘形的石刻。
都能让人心生崇仰,越发觉得自己渺小,洗礼一般笃信神明。
之前的世界也有类似的奇观,但比起眼前所见还是小巫见大巫。
费姝收回视线,和自己微微张开的红嘴巴。
小圣子丝毫没觉得自己坐这里有什么不对,他很自然地接受了应该坐在加尔文下位。
腿并拢,露在衣袖外纤细白皙的手也乖乖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来见红衣主教,费姝的打扮当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便”。
费姝最终无奈,还是只能妥协于这个时代的审美。
男性穿宽松的长袍,装饰繁多能加宽上身的“裙子”,能修饰腿型的马裤等等。
以及耳饰。
据侍女长维罗妮卡所说,这是从高等贵族那里流行起来的习俗。
年轻的男孩戴上各色耳饰,代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费姝细长的眉头不掩饰地皱着。
维罗妮卡看着圣子,如果会说一点现代用语,一定会形容自己被可爱得老鹿乱撞。
好在这些耳饰的设计都不用损伤身体。
神官未经允许,不能刻意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任何花纹印记,甚至伤痕。
更遑论穿刺耳朵。
费姝这才勉强接受。
但只接受最简单的纯色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