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多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帐篷口撩开一角往外看——西北方的云层压得极低,暗灰色的云团正在快聚集,是暴风雪将至的征兆。
“看来今天不能久留了。”云鸿也跟着站起来,收拾食盒的动作却慢悠悠的,像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他把冰雾花插进阿贝多用来装清水的玻璃瓶里,花瓣上的水珠滴在实验台的图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不过没关系,明天我再来。”
阿贝多回头时,正好看见他把食盒塞进帆布背包,白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露出长靴上绣着的鸟雀纹样。
云鸿的腿很长,站起来时比坐着更显清瘦,却又带着种利落的少年气,和雪山的凛冽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在了一起。
“暴风雪会持续到后半夜,”阿贝多看着他拉上背包拉链的手,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现在下山太危险。”
云鸿的动作顿住了,湖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快得像雪地里的流星。
“所以,阿贝多大人是在担心我?”他往前凑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阿贝多甚至能看清他右眼单框眼镜的金属边框上,刻着极小的云纹图案。
空气里的沉默被雪粒打在帐篷上的声音填满。
阿贝多移开目光,转身从帆布柜里拿出一件厚羊毛斗篷:“帐篷里有备用睡袋。”他把斗篷递过去,声音依旧平静,“你的外套不够抗寒。”
云鸿接过斗篷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阿贝多的手常年接触低温矿石和试剂,温度偏低,而云鸿的指尖带着外面的寒气,两厢触碰时,竟像是两块不同温度的冰晶在相碰。
“谢啦~”云鸿把斗篷往肩上一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进阿贝多手里,“这个给你。”
那是块用枫木雕刻的小牌子,上面刻着只展翅的飞鸟,鸟喙衔着片叶子,刀法算不上精致,甚至有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鲜活的劲儿。“我昨天在营地附近捡的木头,闲着没事刻的。”
云鸿挠了挠头,白色马尾滑到肩头,“你不是喜欢收集这些吗?把各种东西留着,还可以拿去当书签什么的。”
阿贝多握着木牌的手紧了紧,他确实有这个习惯,会把遇到的有趣物件夹在画本里。
但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让云鸿看过画本——除非是上次这人趁他去取矿石时,偷偷翻了放在桌上的本子。
“你……”他抬眼想说些什么,却见云鸿已经钻进了备用睡袋,只露出半张脸,湖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亮晶晶的。“别生气嘛~”云鸿的声音闷闷的,眨着眼。
“下次看你的画,我会先问你的。”
阿贝多看着他被羊毛斗篷盖住的肩膀,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牌。
枫木的纹路里还带着淡淡的松脂香,和帐篷里的炼金术试剂味混在一起,也不算难闻。
雪粒子又开始密集地敲打帐篷,这次夹杂着风声,像是有无数只手在外面拉扯帆布。
阿贝多重新坐回实验台边,拿起放大镜继续观察矿石,却现目光总不自觉地往睡袋的方向飘。
云鸿的呼吸很轻,却像在安静的帐篷里投下了一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云鸿抱着那只受伤的雪狐来的时候,也是这样闯进了他的实验节奏。
当时他皱眉说“我没空处理动物伤口”,云鸿却只是把狐狸往他怀里一塞,自己蹲下去帮他整理散落的实验数据,嘴里还念叨着“你看这组数据,温度变量标错了哦,应该是零下十五度,不是五度”。
那时他才现,这个总笑眯眯的少年,看似随性,却有着惊人的观察力。
就像现在,他明明在睡袋里躺着,却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似的,忽然冒出一句:“阿贝多,你是不是在想,我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阿贝多握着放大镜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云鸿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少年人的认真,“就是觉得,跟你待在一起很舒服。”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比在蒙德城听那么多人的喧闹舒服多了,也没有‘某人’来烦我。”
帐篷外的风声更紧了,像是要把整个帐篷卷走。阿贝多放下放大镜,看着矿石断面在灯光下折射出的细碎光芒,忽然觉得,或许多一个“非必要变量”,也没什么事。
他拿起那块枫木牌,轻轻放进自己的画本里,正好夹在那片塞西莉亚花的旁边。
飞鸟衔叶的图案,和风干的花瓣,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两个沉默的约定。
雪还在下,但帐篷里的暖意,似乎比刚才更浓了些。
“阿贝多,早点休息…”云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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