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纯然道。
所谓被河伯选中,是嫡女的计谋。
献祭河伯新娘,也是嫡女出的主意,并亲自执笔,记载在族谱之上。
而今骆雪然经历的,怎么不算是报应呢?
她就要冷眼看着嫡女被折磨。
骆雪然牙齿完全被掰掉,四肢也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然后齐齐扭曲断裂。
吴秋秋身着嫁衣,毫不畏惧与骆纯然对视着。
“如果你仅仅想看我和骆雪然反反复复的受折磨,在这因果循环之中受罪,那你大费周章把我们拉到这里来根本没意义,因为不光我们会在循环里受罪,你自己也逃不出去。”
吴秋秋脑袋凑近了铜镜,不知是铜镜太模糊了,还是吴秋秋此刻的表情有些狰狞。
她的脸被拉扯得有些变形了。
此时就隔着一面镜子,她和骆纯然脸贴脸对峙着。
某种意义上她就是在照镜子而已。
那河伯新娘放下了手中的木梳,不再说话,只是瞳孔深处凝聚着两团黑黢黢的雾气,死死看着吴秋秋。
那是愤怒。
她被吴秋秋戳破了心事。
“不是吗?河伯新娘,你把我们困在这里经历你经历过的事情,或是看着骆雪然被其他阴娘娘手段残忍地折磨,好达到你报复嫡女的目的。”
“但是,每一次的循环,难道你没有陪着我们再经历一次吗?被缝上铜钱的到底是我的眼睛,还是你的眼睛?被撕烂的到底是我的嘴巴还是你的嘴巴?被献祭沉棺的,究竟是我,还是你本人?”
“你报复的是我们,还是说你在自虐?”
吴秋秋说着,唇边的笑容越的讥诮,也越的冰冷。
最后那句话更是振聋聩。
而那双眸子,却越来越亮。
她没说错。
河伯新娘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住嘴。”
河伯新娘的面容开始狰狞起来,她恶狠狠地看着吴秋秋。
可吴秋秋没有停下:“你急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自身也陷入这个循环中,一次一次被伤害,无法挣扎,无法逃脱,怎么,你是有自虐症吗?”
"啊,啊啊啊啊,住嘴,我让你停下!停下啊!!"
河伯新娘张大嘴巴嘶吼,甚至可以看到猩红舌头后方的喉管。
“哗啦啦啦。”
铜镜碎裂了。
吴秋秋和河伯新娘的脸都被切割成了无数块。
她们明明长得一样的,表情却是各不相同。
“我说了,我们现在是一起的,你拉我进来的根本目的,也是为了解脱不是么?”
吴秋秋对着碎裂的镜子说道。
铜镜倒在了桌上。
吴秋秋也在这一刻陷入了虚脱之中,额头不停往外渗着冷汗。
某一刻,她感觉到自身被某种阴冷的力量充斥了。
双手的指甲开始疯长,呈现青黑色。
头垂到了脚后跟,扫在红色的绣鞋之上。
这一刻,她才彻底成了骆纯然。
那个不甘心被献祭,祈求河伯降下了灾殃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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