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里的炭盆“噼啪”一下爆出来个火星子,一下子就把窗纸上的梅影给烧出个小窟窿来。
月光就从这个小窟窿里透进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诸葛亮的掌心还留着药丸的那点余温呢,可庞士元的指节却已经冰冰凉了。
暖阁里的夙子离突然把窗户推开,眼睛朝着药庐方向那一点灯火望去,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一抹冷笑。
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封密信,这信是今天刚收到的——紫微星的那些旧部,要把庞士元的脑袋给砍下来呢。暖阁的炭盆在角落噼里啪啦地响着,声音细碎。夙子离捏着密信,手指头都有点微微打颤。
窗外的雪光映照下,他的眉峰看着特别冷硬,鬓角金步摇上的东珠晃出暗暗的幽光。紫微星旧部来的密信还散着墨香呢,“取庞士元项上人头”这七个字,就像蘸了毒的针一样,扎得他腮帮子后面的牙直酸。
“丞相说要帮本王夺取大权,这不会是在逗我玩吧?”他冷不丁笑出了声,那笑声的尾音就像带着冰碴子似的。
诸葛亮走到门槛那儿,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在药庐的时候,庞士元的体温好像还留在他的手心呢。刚刚那人说“困了”的时候,睫毛上沾着薄汗的模样一直在他眼前晃悠,晃得他心里乱糟糟的。
他转身的时候,身上的玄色甲胄带起一股风,把案上的茶盏都震得轻轻响了一下。他说道:“你以为我是在说瞎话呢?”
“那可不就是瞎话嘛。”夙子离把密信往袖子里一塞,手指头在案上的虎贲营兵符上敲了敲,“你呀,就是庞士元养着的一个影子。他咳嗽一声,你就赶忙递手帕;他皱皱眉头,你就赶紧给他解披风——”说着,他突然身子往前倾,金步摇差点就扫到诸葛亮的鼻子尖了,“就这么个主儿,能折腾出啥花样来?”
诸葛亮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他就忍不住想起啊,庞士元咳得都要背过气去的时候,那指甲在他手背上都抠出了月牙印子呢。又想起庞士元着高烧,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迷迷糊糊地念叨着“阿亮别走”。还有啊,刚刚喂药的时候,那药丸就沾在庞士元苍白的嘴唇上,看着就像一滴凝固了的血似的。
“你心心念念的就是权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软榻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玄铁甲叶擦过青砖地面,那声音就跟催命的鼓点似的,“可我呢,我就想让他好好活着。”他的眼神变得很冷,“你要是再敢笑,我肯定让你笑不出来。”
夙子离的后脖子就这么抵在了软榻的雕花挡板上。
诸葛亮的影子一下子就笼罩了过来,他眉峰上还没化的雪就掉到了夙子离锦袍的前襟上,那股子凉意顺着领口就往骨头缝里钻。
夙子离刚想张嘴嘲讽几句呢,就瞧见诸葛亮突然伸手揪住了他月白锦袍的衣襟。那劲儿可大了,金线绣的云纹在指缝里都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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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疯了?”夙子离被这么一扯,都半跪起来了,头上的金步摇“当啷”一声撞在了挡板上,他就大喊,“守卫!”
“守卫都在院外呢。”诸葛亮的声音就像浸在冰水里的刀一样冷,“刚刚可是你让他们退下的,还说要跟丞相密谈呢。”说着,他另一只手就扣住了夙子离的后颈,手指肚还碾过对方喉结上跳动的血管,“现在我就问你,止痉丹你给还是不给?”
“不给!”夙子离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盯着诸葛亮,可话刚说完,喉咙那儿突然一紧,原来是诸葛亮的拇指重重地压在了他的气管上。暖阁里,炭香和着雪气一股脑儿往鼻子里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直响,就跟潮水似的。
那锦袍被拽得死紧,腰间的玉佩把肋骨硌得生疼生疼的,东珠饰扎着鬓角,火辣辣的痛。
“你……你敢对本王下杀手?”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出这几个字,手指头在诸葛亮的手腕上瞎抓一气,根本没什么用。
玄铁甲胄透着股凉意,透过布料传进来,就像一块冰压在他心口上。
“杀你?”诸葛亮的手指头稍微使了点儿劲,夙子离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我要把你的皮扒下来,做成腰鼓。”他凑到对方耳边,声音轻得跟叹气似的,“每天早上敲三下,让整个苍茫星的人都听到——夙子离的皮,给庞士元续了命。”
夙子离的瞳孔一下子缩得很小很小。
他瞅见诸葛亮眼底那股子翻涌着的黑暗劲儿,就好像要把他整个人给生吞了似的;还瞧见对方脖子上的“长安”玉牌随着呼吸晃悠,那刻痕里还带着药炉的焦糊味儿;又看到自己的眼泪掉到诸葛亮的甲胄上,摔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水痕。
“给……给……”他最后还是认怂了,喉咙里出那种破碎的气息声。
诸葛亮的手刚松了点儿,他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指头抠进软榻的锦垫里,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诸葛亮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袖子里的“长安”玉牌撞到甲叶上,出清脆的响声。他瞅着夙子离那泛红的眼尾,还有乱得不成样子的金步摇,喉咙不自觉地滚了一下,说:“三日后,止痉丹得给我。”
“三……三粒都给你。”夙子离靠着软榻边儿坐起来,锦袍的前襟皱得跟一团乱麻似的,“不过你得……”话到这儿突然就停住了,为啥呢?就听到窗外有守卫走路的动静,还夹杂着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响的声音。
诸葛亮转身就想走,哪知道夙子离一下子就抓住他的手腕子了。
他低下头,瞧见夙子离的手指头还在打哆嗦呢,可还硬撑着挤出个笑脸,说:“丞相啊,您知不知道,紫微星那帮旧部想取庞士元的性命呢?”
诸葛亮的脚步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们的人都已经到苍茫城了。”夙子离把手松开,手指在自己被掐得红红的喉结那儿蹭了蹭,“三日后啊,要是你拿不出权来,我可就把庞士元的命卖给他们喽。”
暖阁的门“吱呀”一声关上的时候,诸葛亮就听到身后传来那种强忍着的咳嗽声。
他站在廊子下面,雪花飘进甲胄的缝儿里,顺着脊梁骨就往下流。
药庐那个方向还亮着灯呢,就像一颗挂在雪幕里的星星。庞士元估计又是咳嗽醒了,正攥着他留下的那半块桂花糕等着他回去呢。
他伸手摸了摸袖子里那颗没送出去的止痉丹,突然就加快了脚步。
雪地上的脚印啊,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像一道歪歪扭扭的血印子,一直朝着药庐的方向去了。暖阁里头呢,夙子离正撑着案几想要站起来,手指在暗格里摸来摸去的,就想把母亲留下的那个木盒找出来。
他瞅着诸葛亮走了之后留下来的那个背影,喉咙那儿还火烧火燎地疼着呢,可嘴角却一点点地往上翘,露出个笑模样。这笑啊,里面有疼的感觉,有恨的情绪,还夹杂着几分也说不清楚的期待。
“丞相啊。”他朝着空荡荡的暖阁小声嘀咕着,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喘气声,“您可别……让我等太长时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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