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不多,却极其认真,一字一句说得很是清楚。
凌霄知道他这个人说话的习惯,越是简短,越是要紧。
“知道了。”她答应道,说罢,抬起头,“可二哥哥还未答应。”
沈劭道:“月夕会替你说服皇上。他为了月夕,连太后都翻脸了,若她劝不动,谁还能劝得动?”
凌霄也知道这道理,目光一转,道:“你可看到了二哥哥跟她说话时的模样?细声细气,都不像是他了。”
沈劭看着她,意味深长:“他觉得,他待月夕比待你还好,月夕抢了你兄长?”
“我才没那么小气。”凌霄嘻嘻一笑,道,“我不过是想到了太后。二哥哥竟为了月夕这么个她看不上的女子跟她翻脸,她必定气疯了。”
说罢,她志得意满:“只要是她不高兴的事,我都高兴。”
沈劭看着她,无奈而笑。
——
堂上,月夕让皇帝坐在椅子上,自己亲手将他裹着的布条解开。
只见一道伤口露在额头上,残余着些许血痂。月夕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缝着的细线,不由一阵心悸。
“这是张大人亲自为皇上缝合的。”刘荃在一旁见状,忙道,“皇上那时流血不止,幸好有张大人在,及时出手。皇上甚是坚忍,缝合之时一声不吭,才堪堪上药包好,也不歇息,就又到帐中坐镇去了……”
“去看看庖厨之中可有吃食。”正当他动情地滔滔不绝之时,皇帝突然打断道,“朕要和女史用膳,去取些来。”
刘荃忙应了,退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皇帝和月夕二人。
月夕看着他的脸,那道伤口落在他原本平整光洁的额头上,触目惊心。
她的眼圈红红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皇帝随即拿起布条缠回去,道:“说了不许看,你非要看,看了又要难过。”
月夕忙用袖子擦擦眼睛,止住他的手:“还未换药,急什么。”
说罢,她将张定安留下的药膏取来,用软巾蘸了,轻轻将伤口清理一番。
她的动作轻柔而仔细,仿佛在照料一件极其易碎的瓷器。
呼吸拂在鼻尖和脸颊上,皇帝微微眯起眼睛。
“疼么?”月夕问。
皇帝看着她,目光灼灼。
“不疼。”少顷,他说。
“张定安说,你的伤口曾经裂开过?”
“征战在外,在所难免。”皇帝道。
月夕的手微微顿了顿,少顷,将创药敷上,将布条重新裹好。
“子澈,”她想了想,看着他,“有件事,我要与你商议。”
看着她的神色,皇帝知道,她这是要跟自己说正事了。
“如果你要提凌霄随我去北方之事,不必再说。”他说,“我不会应许。”
“不止是她,还有我。”月夕道,“我也要随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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