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面色微变。
她目光不定,忙赔笑:“老奴听不明白,公主说的晏女史,不知是谁?”
月夕不接她话头,只淡淡道:“你知道这事是谁告诉我的么?是三哥哥。我既然站到了三哥哥这边,三哥哥就不会瞒我什么秘密,事已至此,你还要抵赖?”
话说到此处,杨氏虽起了一身冷汗,却也无从辩驳。
她一下跪在了月夕面前,往自己脸上甩了两巴掌,苦着脸道:“公主恕罪!老奴并非有意欺瞒公主,只是这事非老奴参与,老奴也只略知一二,唯恐说错,万万不敢胡言乱语!”
月夕心中冷哼。
果然是李家搞的鬼。这杨氏也是个鬼精的,不见兔子不撒鹰,自己花了这么大功夫绕一个圈子才肯承认。
不过她也不过是想在杨氏这里求证求证。杨氏和李妍一样身处千里之外,京城里那动手的细节,不会知道十分清楚。能得到承认,已经够了。
好个李阁老,她晏月夕跟李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动手竟动到她头上来了。
月夕压住心里的火气,看杨氏一眼:“罢了,起来吧。你一个乳母能知道什么,这事,我自会问王妃。”
杨氏千恩万谢,月夕又和气地寒暄两句,让她坐下用膳。
经历了这一惊一乍,杨氏哪里还有坐定了用膳的心思,吃没两口,恭敬地告退,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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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问起了京城那事?”李妍听了杨氏的禀报,也吃了一惊。
“正是。”杨氏说,“公主说,这是殿下跟她说的。王妃,扬州与京城相距千里,公主一直被关在王府里,那千里之外的事,她如何得知?也只有知道内情的人能告诉她,而知道内情的,除了王妃和老奴,也确实只有殿下了。看来,殿下如今是真拿海阳公主当自己人。王妃,看公主那样子,似乎要找王妃来算账了。”
李妍沉吟不已。
那什么晏女史,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李妍一向没兴趣。不过海阳公主点明了晏女史是她的人,这事可就有意思了。
据说,她是扬州人,还是个镖行的堂主。这些所谓的镖行,都是吃江湖饭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但这般出身的女子,突然从扬州去了京城,还莫名其妙地被送进了宫里,被皇帝看上,这每一个环节,都透着诡异。
可如果说,这晏女史是海阳公主的人,那么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海阳公主能在皇帝身边插进去一个人,还能将他迷得五迷三道的。这件事,本身比海阳公主会不会来找李妍算账,更让李妍感兴趣。
“我那宴席,她肯来么?”李妍忽而道。
“公主说会来。”
李妍露出笑意:“她能来便好,乳母今日可谓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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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城在南方也是名城,浔水自城外流过,江面宽阔,风景秀丽。
浔阳楼是江边上首屈一指的名胜。前些年,江东王来到九江之后,特地花重金将其修葺一新。高台伫立,亭楼相望,园林开阔。是游人必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