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江东王在主座上落座,“可有沈劭的消息?”
“沈劭从九江离去后,从应天府上岸,径直北上,并未返回扬州,兴许是入京去了。”
“未必。”江东王道,“沈劭的脑子活泛,诡计多端,连凌霄都骗过了。为了摆脱眼线,他假意上岸也未可知,你需多加提防。”
阿絮垂下眸子,犹豫片刻,道:“沈劭那头,我自会令人盯着。只是有句话,阿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公主确实是被沈劭骗了么?”
江东王看了她一眼。
“你是说?凌霄做了一出戏,骗了孤?”
他的语气中依然有几分不快,阿絮斟酌着回:“阿絮只是以为,沈劭这番变节太过轻易,其中恐怕有诈。”
“孤问的是凌霄。”江东王道,“这里头虽然有沈劭一个变数,但主谋需得是凌霄。对于这个孤这个妹妹,孤还是有把握的。她自小最厌恶惺惺作态,要她演这一出,她决计演不来。此事,孤自有定论,你无需怀疑。”
阿絮蹙眉道:“阿絮确实不懂公主,只能以沈劭揣测。公主是皇上托付给沈劭的,他将公主丢下,皇上岂不怪罪?阿絮以为,沈劭此举,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江东王这样回话,却听门外一个声音道:“这种事情,你不赶紧去把沈劭抓来审问,跑来质问三哥哥做什么?”
那声音,二人都认识,竟是海阳公主。
看去,只见她径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脸为难的怀恩,还有几名护卫。
凌霄面色冰冷,看了看那阿絮,又看了看江东王,道:“三哥哥说要邀我用午膳,我便来了。三哥哥不会觉得我扰了雅兴吧?”
江东王微笑:“你能来自是好,怎会打扰?身体如何了,还难受么?”
月夕不答话,只看着阿絮,眼睛里尽是敌意。
阿絮倒是大方,向她一礼:“拜见公主。”
月夕冷笑:“公子大礼,本宫可受不起。”
说罢,她转向江东王:“三哥哥,早前阿絮令人在扬州城乱之时企图刺杀我,这事情,三哥哥可知晓?”
“听说了。”江东王答道,“不过那是误会一场,她要杀的另有其人。巧了,既然你们二人都在,便由孤做主。阿絮既然差点误伤公主,便先给公主赔个不是。”
“殿下说的是。”阿絮说罢,落落大方地跪地伏拜,“公主在上,阿絮前番无礼冲撞,心中愧疚,万望公主不计前嫌,饶恕罪过。”
月夕冷眼看着,少顷,唇边浮起一抹笑。。
“罢了。”她随意地坐下,“你们江湖中人不讲规矩关了,看在三哥哥面子上,我也懒得计较。不过我方才不经意听见,阿絮娘子似乎对本宫颇为疑虑?”
“阿絮对事不对人,只是将其中疑点提出,并非故意要跟公主计较。”
“我方才说了,你既然疑虑,便最好把沈劭抓了,将他送到本宫跟前,本宫也有好些事,想听他亲口解释解释。”
“此事无需公主叮嘱,阿絮也会全力以赴。”阿絮恭敬道,
江东王看二人说的差不多,便和蔼地对月夕道:“阿絮也是在其位谋其政,忠言逆耳,却都是为了孤的大业。今日你身体好些了,是喜事,不说这些。孤这便让人传膳,如何?”
“用膳倒是不忙。”月夕道,“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三哥哥。”
“哦?什么事?”
月夕看着他,双眸熠熠:“三哥哥说,事成之后要给我扬州,不知是否还作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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