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终究还是有人不肯放过自己。
从得知月夕有难的惊惶,到救起月夕的欣喜,而后,怀里的人告诉自己她是凌霄……一切再度瞬间崩塌。
可恶。
皇帝抬脚,泄愤般踹在柱子上。
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皇……皇上……”刘荃从未见过皇帝这般恼怒,结结巴巴。
皇帝冷着脸,把脚收回。
“将副指挥使汪赟召来。”他说,“朕要与他商议南巡之事。”
刘荃连忙应下。
皇帝不再言语,径直往前走,脚步微有些跛。
*
浴汤里,药味浓重。
凌霄坐在浴池里,也冷着一张脸,任凭宝儿一边给她搓背,一边喋喋不休。
“谢天谢地!幸好女史和皇上都安然无恙。”宝儿感叹道,“女史不知,皇上察觉事情不对,马上就扔下了宴上那一干宾客,赶了回来。皇上可真聪明,一下就找到了那小河上,恰恰遇见贼人行凶。我赶到的时候,女史已经被皇上救了起来。听卫士说,皇上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把人都吓坏了。这要出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如何交代啊。”
凌霄忽而回头看她。
“我这女史,是何时封的?”
宝儿愕然,与四周的宫人绵绵相觑。
“女史不记得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女史在皇上跟前当差已经好一阵子。”
“我方才受惊,脑子糊涂了。”凌霄随口扯谎,“你与我说说,我是如何当上这女史的,我兴许能记起来。”
宝儿虽感到不可思议,却不敢怠慢,忙道:“有一回皇上出宫去,回来便带着女史。具体是何缘由,奴婢尚不知晓,兴许是因为皇上从那时起就喜欢女史。”
说罢,她瞪大了眼睛:“女史别逗我,不会当真不记得了吧?”
凌霄确实不知道。
扬州这边一切顺利,该往京城发的镖发了,该拿的镖银也拿了,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故而月夕一直待在京城没回来,也不见一言半语,凌霄只当是那边事务繁忙,月夕没有闲暇给这边写信。
并且,上次邓五过府来拜见,特地和凌霄说起京师的事情。他说,晏大生前曾替月夕相看京师郑家的小公子,想要给二人定亲。凌霄那时还以为,月夕未有归期,是被那郑家公子迷倒了,说不定过几日就有喜讯传来也未知。
现在,她终于知道,并非如此。
怪不得月夕从摆平盛安社后便再无音信,原来是被困在了宫里。
可阿莺是死了么?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曾给她递信?
她寻思片刻,恍然大悟。
张定安。
凌霄咒骂,是她疏忽了。
她揉了揉脑子,笑了笑:“怎会不记得,自然记得,逗你玩儿的。”
宝儿长长吁了一口气。
“女史也太调皮了。”她嘟哝,“奴婢们今日可是吃惊吃够了,再来一出,我等可受不了。”
凌霄勾了勾唇角,没有再说话。
原来如此。
心中冷哼。
她方才就察觉了皇帝的不寻常,这两人果然早有奸情。
幸好她方才反应及时,睁眼见到皇帝凑近前,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般卿卿我我不避讳,可见是平日如胶似漆了。
啧啧啧……
凌霄思绪铺开,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