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伤心事,楚原立马便止住了口,心知此言怕是戳到了谢轻舟的心事,感觉去看他的脸色。
谢轻舟若无其事地落子,嘴角噙笑,“既如此,那孙儿便托外祖父,选个良辰吉日,将一应礼节送到孟家。孟家二老不是刁钻拿乔之人,心疼韵娘,也体恤我的处境,同意婚事一应从简。”
楚原长叹了一气,对他的做法点头默许。
眼下局势的确混沌不清,苏杭水贼一事线索说断就断,由此可见,贺鹰背后势力来头不小。
时值多事之秋,其实并不是一个成婚的好时机。无奈贺兰梨花千里迢迢追到苏城,若是谢轻舟不娶孟韵,朝中的风怕是要逼着他娶郡主。
楚原身边眼下只这么一个外孙,女儿又去了,心疼得紧,便道:“就算一切从简,咱们自家人也得摆上一桌喜宴,方才像话。就是苦了你阿爷阿娘,若是还在身边,看到你终于成婚,不知该有多高兴。”
谢轻舟落子的动作一顿,盘中波诡云翳的局势稍稍停滞,片刻后,手中的黑子方才重新落下。
“外祖父,孙儿一日未曾忘记他们。”
说着,谢轻舟抬眸看着楚原,眼中寒光骤现,像封存了无数火焰。
只需寻到冰雪消融的一线机会,便可奋起将一切燎尽——只需那一线机会。
楚原叹了一声,将手里的棋子摆上,不过弹指一挥间,谢轻舟故意输掉的半壁江山便绝处逢生。
“往生的人我不管,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但活着的人得给我好好活着。”楚原意有所指地提醒着谢轻舟。
谢轻舟颔首,应道:“孙儿遵命。”
他的确得好好留着自己的命,这样,才能将韩国夫人和背后给她撑腰的贺兰氏一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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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舟不在衙署,孟韵同楚容知会过后,便带着青幺回了铺子。
孙妈喜洋洋地将二人迎进门,招呼伙计照顾客人,忙拉着二人在后堂看了又看。
“娘子这些日子都消瘦了。”孙妈心疼地看着孟韵,又拍了拍青幺肉嘟嘟的背。
两相对比,对孟韵的心疼更甚。
意识到孙妈在做什么后,青幺红着脸大喊道:“孙妈!”
孙妈讪讪一笑,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只搓着手道:“哎呀,我就看看。”
孟韵将孙妈拉着一同坐下,问了问铺子里的情况,“这些日子铺子里忙不忙,要不要我和青幺一起回来?”
孙妈一听她要回来,忙摆手拒绝道:“娘子只管美美地做新娘,暂别分出心思照看这处。铺子一时半会儿还有孙妈顶着,不会出什么差错。”
孟韵听见她口中说的“新娘”二字,不免吃了一惊,微红着脸道:“孙妈,你……从何处知晓”
他们才刚从
家中返回不久,即便消息再快,也不该现在就传到孙妈耳里。
莫非是谁提前告诉了她不成?
孙妈一拍脑门,像是才想起来,匆匆道:“娘子不提,我都一时忘了。谢大人临走之前,吩咐我要交一样东西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