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起身迎上去,嬉笑着一张脸,对谢轻舟来回上下打量着。
“方才你一进来,我便观你眉间红润有色,双目炯炯其神。想必此行出师大捷,已经一举擒王了。恭喜恭喜呀,临帆兄!这抱得美人归,实在是可喜可贺!”
谢轻舟好笑地看了林澈一眼,嘴角明显上扬,心情看着不错,连浏览这两日林澈的批文速度都快了些。
“一半一半吧。”须臾,谢轻
舟放下卷宗,看着林澈挑了挑眉,“做的不错。”
林澈听见这声赞扬,嘴角咧到耳后根,自夸道:“有我林大人出马,这些事情简直是手到擒来。”
还不等他高兴,谢轻舟便起身离开了案桌,旁边为打开的呈文依旧还在远处,他一点没动。
林澈慌了,忙拦住谢轻舟,眼睛一个劲儿朝那堆呈文处瞟,“这些还没批呢!”
他已经在衙署弄了两日柴米油盐,芝麻酱醋的事儿,可不想继续看这琐碎的活计。
谢轻舟比他高一个头,从上到下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顺便拍了拍林澈的肩,沉声道:“有林大人出马,这些事简直是手到擒来。成婚一事须得尽快与外祖父商议,这些事情——”
谢轻舟说着,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案桌,然后道:“就有劳你再辛苦几天。”
说完,谢轻舟也不等他答应,甩开袖子便往屋外走。
林澈气得跟着追了上去,看到门口便被过来送呈文的楚容拦了下来,“诶诶诶别走哇,这儿还没批呢,又送新的来了。”
林澈拗不过楚容,捧着一堆折子气鼓鼓地返回,忍不住骂道:“要成婚了了不起啊!跟谁没成过婚一样。”
楚容皱眉瞪着他:“你成过亲?!”
林澈忙拿起毛笔摇头,“不敢,哦不,没有没有。那是气话、气话。”
楚容撇了撇嘴,一面暗自替他磨着墨,一面寻着机会想捉弄他。
正打算动手时,林澈忽然愣住,看着手里的折子,喃喃道:“程御史也来苏城了?”
程御史是历经两朝的老御史,为人刚正不阿,素日只认死理,谁都敢参,近乎到顽固不化的地步。朝中人唯恐他手里的折子,无论是谁见到他,都要给三分薄面。
圣人也偶尔为他头疼。但奈何祖训不杀言官,程御史仗着这条,便更“恪尽职守”,。
他要来苏城——
林澈背后立起汗毛,情不自禁抖了三抖。
但此人愿别来衙署,不然,谁碰上这块狗皮膏药,恐怕都要粘掉一层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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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郡主下榻处。
侍女奉过来一杯香茶,贺兰梨花接过,懒懒饮着,眼睛凝着面前的香炉出神。
炉中冒着袅袅炊烟,空气中幽微的香气侵染了屋内每个角落。
白色的烟雾之后,贺兰梨花的脸若隐若现,显得有些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