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样的我,来教导他,只会让他越长越歪。
明知道仇人是谁,却不能报仇,让他心里,越发憋闷,折磨的他,越发不像个人了。”
老道士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自嘲道。
“于是,我改变了一种办法,我把他头给剃了,我让他当个和尚,我让他学着放下,让他相信什么狗屁的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一套论。
我就每天在他耳边念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让他从头到脚,都像个小和尚。
万幸,这种做法起了点效果,这孩子从面上看,不像个地狱里的恶鬼,有点像个正常人了,到最后,身上,竟生出了几分慈悲的和尚相。”
听着老道士的话,寂温迩很是解。
聂无欲现在,偶尔流露出的杀气,都已经够让人胆战心惊了。
如果没披那层和尚慈悲皮,真不敢想象,聂无欲能凶残成什么样子。
老道士继续开口。
“即便是如此,他的心里,也一刻没有忘记过仇恨。
岁月太长,他怕自己忘记了,所以,这孩子就用一种严苛、变态的方式,折磨着自己,让自己永远时时刻刻的记住仇恨。
这么些年了,他将自己折磨的瘦骨嶙峋,骨瘦如柴。”
老和尚的话,让寂温迩很容易联想到了聂无欲之前的自虐一般的行为。
原来,那些在自己看来是自虐一般的行为,竟然是聂无欲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身。
老道士浑浊的眼里,滑出泪滴。
“那孩子,实在是太惨了。”
她问寂温迩:“你看过他的身上吗?”
寂温迩有些不明所以。
老道士擦拭掉眼角的泪:“从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来,可脱了衣服,那孩子的身上,除了小臂的一点位置,其余的地方,都是不能见人的烧伤。”
寂温迩想到了自己第一次给聂无欲上药时的情形。
那时,他只往上挽了袖子到小臂的位置,并没有再往上了,原来,除了那一小片皮肤,其他的皮肤,竟都是被灼伤过的丑陋伤痕吗?
寂温迩喉结艰难的滚动。
他仅是听着,都觉得疼痛难忍,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可这些东西,都一一在只有四岁的聂无欲身上,发生过。
“咳咳……”
老道士咳意上来,身形颤抖,动静剧烈,连带着整个床头,都在咯吱咯吱作响。
老道士的脸色,越发苍白了。
突然,她猛的一把抓住寂温迩的手,声音中,带着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