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的确不敢过分操练千切,可如果对方想要主动加训,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所有踢出名气的球星,谁不是日复一日地刻苦练习?更别说,他也有在观察千切,对方并未展现出不适。那么,训练量偶尔超出一些,也没关系吧?毕竟人和人的体质不同,天赋也不同。
谁能想到,千切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在一次寻常的练习赛中韧带断裂,没有丝毫征兆。
面对医生给出的“情况不乐观,以后走职业的话,可能会有影响”的诊断评语,市雄二完全没有告知你这个噩耗的勇气。
从他对千切的加训瞒而不报开始,他就清楚,一旦东窗事发,你绝对不会放过他。
“作为教练,面对小球员不合理的加训,你选择了袖手旁观,任由十几岁的孩子擅作主张。”
“关于你的从业资格,我会向足联提出质询。”
完了,一切都完了。尽管你说得很委婉,但谁都知道,质询的结果,就是吊销他的教练证。
市雄二两眼一黑,几乎要晕过去,他勉强站稳,着急忙慌地想去拉住你,被两名保镖拦住。
“朝雾小姐,朝雾小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心存侥幸!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叫喊声很是撕心裂肺,你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你给他一次机会,那么谁又给千切重新再来的机会?
是,你如今手中握着两张治愈卡,你知道他会没事。
可曾经的那个千切因为年幼时的膝伤落下病根,从此伤病缠身,年纪轻轻便黯然退役。
又有谁能给绝路中的他一次机会?
更别提,市雄二手下还有那么多孩子,谁能肯定,他们不会成为下一个千切?
市雄二看着你头也不回的背影,绝望的眼泪自眼眶中落下,哭的比方才真情实感多了。
翌日清晨,你早早地赶到了千切豹马所在的医院。
到达他病房外时,他应该是刚醒,坐在床上接过母亲递去的粥,慢慢地喝着。
他的头发长了些许,已经可以软软地贴着脖颈,艳丽的红色映衬着苍白的皮肤,他的睫毛不算过分浓密,却格外纤长,垂首敛目时,透出一股惊人的脆弱感。
不过半年未见,千切就从恣意张扬的小豹子,变得安静下来。
一场几乎可以断送他所有美好憧憬的伤病,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印迹,已经不言而喻。
“你……是千切的朋友吗?”从走廊另一头拎着水壶走来的红发女子,不确定地问站在病房门口的你。
惊动了室内的人。
千切看见姐姐身旁的你,瞳孔剧烈颤动,最终向另一边默默垂下了头,回避你的目光。
虽然没有看向你,但他全身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你身上。
他听到你和他的姐姐、母亲打招呼,然后她们退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你们两个人。
轻巧的足音离他越来越近,直到你在他的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