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川心情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无力感就像潮水涌动,而他套着泳圈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海中,看不到希望,力气也已经耗尽。
没办法。
还能怎么办呢?
穷尽所能,也只能来得及赶来救她,一步错步步皆错,他已经输的彻底。
只是可惜,他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只是可惜,应该让她出去的,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但唯独这样,才能让她看清自己吧。
想必顾瑾之也是这么想的,等她亲眼看着他动手,她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他吗?
应该不会了吧。
他那么小心翼翼捧在手里护了这么多年的宝贝,是他把她养成这样单纯、纯粹的性格,所以她无法接受和理解世间的丑恶。
一切都不过是因果关系的轮回,他不会怨恨,只是……还是会难过。
连呼吸,都像在一刻不停地不停吞咽刀片。
他心如刀绞,面上却不露声色。
顾瑾之站起身,从手下手中拿过一支枪,甩了个花枪,这才慢悠悠递到顾黎川面前。
他扬了扬下巴:“还等什么呢?”
“对不起。”他一遍遍在心中说,慢慢松开握紧的双拳,修长漂亮的手指,搭在枪上。
“不行!”简灵怒喝着打飞了枪,啪嗒一声,沉重的金属砸在地面,仿佛能砸进人心里。
她从来没有在顾黎川面前,这样大声的,声嘶力竭的,歇斯底里的吼叫。
声音难听极了,因为着急,还破了音。
她双眼通红,呼吸急促,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怎么能不明白?顾黎川刚才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是在她面前装镇静罢了!
也是,顾瑾之可是请了一个小队的雇佣兵来,各个都有枪,除非天上掉下来几百名警察,不然谁敢说自己能安全无恙的走出这个包围圈?
结果,还是她成了他的拖累!
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她狠狠踹了一脚落在地上的枪,把它踢得远远的,好像这样就能让脏东西离他们远一点。
顾瑾之也不惯着她,只冷冷吩咐手下:“捡回来。”
枪捡回来,简灵又扔出去。
如此往来反复数次。
简灵终于崩溃了。
“顾瑾之,我答应你还不成吗?”她泣不成声,“我答应你,你别这么逼他……”
“我跟他分开,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和你在一起,我做你的妻子,安安分分的,你不要再为难他了,好不好?”
“好啊,你早答应,不也没那么多事儿了吗?”顾瑾之食指勾着枪,轻笑,“但是,顾黎川必须离开京都,这一点,没得商量。”
“我可不会给你们机会再骗我一回了。”他嘀咕道。
“好!”
“不必。”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回答。
顾黎川看向简灵,“你不需要这样。”
“你应该回F国,那里还有很多人在等你,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他一字一顿说,带着坚定又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一切打算,“没有我,你就不需要在他身边委曲求全,反正本来这一趟出门,我也是打算要杀了大哥的,这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
他拍了拍简灵的脑袋,沉声道:“如果你不敢看,现在出去。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