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2/2頁)

宋玉的心頓時軟化了下來，對婉兒用強或是怒，她實在無法做到。先一步避開了她灼目的眼神，復又將她緊緊抱住，“明日再說好不好？我替你擦身。”在看不見的地方，她默默地流下了淚來。

感受到她緊箍的擁抱，像是洩，像是要碾碎什麼一樣，那般的緊，緊到幾乎不能呼吸。上官婉兒靠在她的肩頭，輕點螓，流下兩行清淚，將那難以捕捉的期待和失落深藏眼底。

鳥語花香的清晨，陽光把朝氣帶進世間。

今日不是高官們的參朝日，上官婉兒便也無需早起上朝，方用罷了早膳，尚服局的劉司衣就領著一幫宮人前來拜見，呈上了替她□□的公服和常服。

劉司衣命下人展示，公服乃是內交外方的樣式，內著交領的裡衣，外罩方領的服袍，上以金銀彩繡為飾，繡百花綻放，孔雀鴛鴦，非窄袖而是廣袖，既不失身為高位者當有的威儀，也不失女性的華美，令宋玉對唐代的女官服大開眼見。

而常服則更是華美異常，在見到宮人展開的時候，宋玉差點兒沒有叫喚出聲。只一眼，她便記得這是前世裡第一次在紫宸殿上見到婉兒時婉兒所著的衣裳。

寬大的華服齊胸，外罩大袖褘衣。齊胸主紅，胸前蔽膝，以金邊包裹，暗色雲紋，色彩雖較為單一卻高貴非凡；大袖褘衣通體純白，只在曳地裙襬處有幾朵盛放的牡丹。

宋玉從宮人手裡幾乎是搶了過來，反反覆覆的翻看，生怕錯漏掉了什麼一樣。眾人見她如此，卻都以為她是喜歡，紛紛掩嘴偷笑不已，她還不自知，上官婉兒在她身旁笑道“你要喜歡，送你好了。”

“不不不。”宋玉連忙搖頭，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將衣裳還給了劉司衣，轉目道“我是想著它穿在你身上的樣子。”

雍容尊貴，獵獵威儀。

只差了……

宋玉不由抬頭望向她的頭頂，暗想著她那端莊高雅的高椎髻和雲鬢。

上官婉兒見她如此，疑惑的隨目仰面，卻什麼也沒瞅見，正自訝然，聽她忽又笑問道“你不會型也會換一個吧？”

“公主猜得極是，大人上朝著公服，梳高椎髻，內廷問政時著常服，梳雲鬢。”一旁的劉司衣柔柔地說著，吩咐宮人收拾好衣裳，交付給了令月閣的宮人。

“大人？”宋玉雖非頭一次聽人這麼喚婉兒，仍是感到了一絲不快，令月閣的宮人平常都喚婉兒作“婉兒姐”，自是聽起來舒服許多，然而這一聲“大人”就如同這個稱呼將兩人距離拉遠了般。

宋玉的聲音極輕，身畔的上官婉兒聽個正著，不好意思的衝她笑了笑，向劉司衣微微頷謝道“有勞劉司衣了，往後還請劉司衣多加指點。”

“大人客氣了。”劉司衣端莊回禮，旋即伸手將她拉過，避開眾人低語說道“公主的婚服就要完工哩。”

上官婉兒知道她的意思，偷覷了投來疑惑之色的宋玉一眼，回道“今夜我去找你。”

劉司衣得了答案，便請告退。

送走了她，宋玉這才問道“方才她與你說什麼呢？”

“要去尚宮局審查名冊。”上官婉兒隨口答了，轉身和她朝殿內走去，邊問道“太平，一會兒我要去天后那邊了。”

宋玉眼神一暗，心知肚明她想問什麼，心中不快道“你跟她說我自有打算。”說著便快步往寢殿步去，想要避開這敏感的話題。

上官婉兒心覺微痛，猶豫片刻，追進去站在珠簾外道“太平啊，天后屬意楊武安……”

“那不可能！”宋玉蹭的從榻上站了起來，橫眉怒目，嫁給楊武安那紈絝子弟，想也別想。

“所以太平，你還是趕緊跟天后講明，至少天后她答應過你，許你自己挑選駙馬的不是嗎？”上官婉兒順著話往下說著，隔了一道珠簾，一顆顆瑩潤的玉珠在眼前晃動，不時出叮噹脆聲。

良久，裡頭的人才悶聲悶氣地吼道“你進來說話，站外頭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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