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无法否认的是,在看到陆祺脸上的笑容时,他觉得很碍眼。
他淡淡移开视线,任由那种躁郁的情绪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滋生。
陆祺把接好的温水放在他面前,坦白道:“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我很高兴。”
陆祺穿得干净整洁,不会过于花里胡哨,但又很正式。一件多余的饰品都没有,整个人看起来平和温柔,没有丝毫攻击力。
顾琅言从胸腔发出一声闷笑,“高兴什么?”
“高兴你愿意见我。”陆祺指的是那天晚上顾琅言避而不谈的问题。
顾琅言愣了愣,“我没有不愿意见你。”
“我知道啊,”陆祺轻声道:“你是不愿意在这里看到我。”
顾琅言的身体紧绷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你想多了。”
陆祺定定看着他,感觉他现在状态不佳,或许不想跟自己说太多话,于是适时地说:“那接下来的时间就留给你和年哥了,我就在隔壁,有需要可以找我。”
陆祺话说得很坦荡,但还是难以忽略心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就在陆祺起身离开时,一直避开与他视线相对的顾琅言忽然开口了。
“你和你的年哥……”顾琅言迟疑道:“是什么关系?”
陆祺诧异地看着他,“他是我师兄。”
“绵大的师兄?”
“不是……”陆祺顿了顿,双腿有点发麻:“是e大的师兄。”
顾琅言点了下头,“好。”
他想问的只有这些吗?
陆祺思忖片刻,难道他是担心赵安年会把他的隐私透露给自己?
想到这里,陆祺正色道:“你放心就好了,我们之间虽然关系好,但绝对不会做出泄露来访者隐私的事情,这点你可以放心。”
陆祺跟古代臣子向帝王表忠心似的,就差举起手向天发誓了,语气诚恳表情严肃。
“我知道。”
顾琅言看他这副紧张的样子有点好笑,嘴角翘了翘,虽然没得到自己想到答案,但心情还不错。
“你不用太担心,如果坚持治疗一定会有好转的。”
“是吗?”
顾琅言自己都不相信他会好,他来的目的主要是不想让陆祺失望。
自从确诊后他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好,无法控制的情绪就像一团经常盘旋在头顶的乌云,他根本无法预测是否下一秒会落下倾盆大雨将他浇透。
这几年里见过医生也见过咨询师,但效果都不太好。
比起医生,顾琅言对咨询师的抗拒更少一些。
不过也只是能暂时压抑住,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