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脚步虚浮,伴随气性上来的还有懊悔。她不想被人看到她凶巴巴的样子,于是转向更窄的小路,她很想停下回头,可理智不允许她扑灭自己的气势。
几分钟后,感性推翻理性,她猛地转身,看见雷明扶着自行车跟在他身后。
她嘴比心硬:“你跟着我干什么?”
雷明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对不起。”
“你又说对不起。”
“我该早点回来。”
“早点是几点?你从来都不想奶奶,也从来没想过联系我。”
“我想。”
罗慧气愤:“你骗人。”
“我给你写过信。”
“我没收到。”
“可能是寄丢了。”
罗慧瞪大眼睛:“什么叫可能?你写了几封?”
“两封。”
“两封?三年半的时间你就写了两封。”罗慧心想他真是懒蛋加坏蛋,“你既然想到可能寄丢,而我又一封没回,为什么不多寄几封确认下,为什么不换个地址寄到我学校?”
“……”
“还是说你在外面忙到连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
雷明无言以对,罗慧却把这沉默当成心虚的默认。她感到十分委屈,她念他怨他多少次,全部没有回音,现在要她满心欢喜笑脸相迎?抱歉,她做不到。
她努力平复心情,但还是想哭。她觉得自己特别不争气,攥紧拳头转身,却被雷明直接拉进怀里。
她本能挣扎,雷明本能拥紧:“我换了干净衣服,不脏。”
“我才不是嫌你衣服脏。”
“我知道,你是嫌我。”雷明心头绞成一团乱麻,“你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是我该骂该打。”
他的力量透过厚厚的棉衣传给罗慧,罗慧心想他嘴上厉害,自己不能输,可是丢人的眼泪不受控往下掉。
雷明对上她亮晶晶水汪汪的眼睛,想起她送给他的浪花和月亮,满腔思念化作满腹柔情。
他抱她更紧,低头捕获她的嘴唇。
寒风吹过罗慧因惊吓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吹不开地上两道紧密相依的影子。
谢年用的双刀肉快煮熟了,金凤掀开锅盖,把洗净的鲜鸡放进去,看见罗慧推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