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二人早已经互表心迹,也深知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
但这两年以来,为了她的名声,一直都避嫌守礼,循规蹈矩,从不逾越。
更何况他这两年一直在外为还耕于民而奔波,本就聚少离多,即便是在相思成疾的情况下久别重逢,也会极力克制自己,不会让人生出口舌之嫌。
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知道二人之间的感情,却也都默契的心照不宣。
所以除了上次山洞中的迫不得已,这还是二人头一次在夜里共处一室,同“床”共枕。
没有时间羞怯扭捏,她太累了,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现越来越有力,手心也越来越暖和,便紧靠着他的身边沉沉睡去。
喝下了大半碗汤药,睡在了床底,身边有了最信赖的人最熟悉的气息,他不再惊慌不再恐惧。
这大半个月以来,他头一次真正入睡。
他握着的手始终不肯松开,这驿站的床底又相对低矮,再加上连续快马三日,身上很酸痛,导致她只能一直保持着面朝着他,以侧躺的姿势睡觉。
不到两个时辰,窗外已经开始传来了鸡鸣狗吠声,本来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内也开始显现出朦胧的轮廓,无月无星的一夜就快要过去了。
苏韫晴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要去探探他的鼻息,可一只手被他握在手心,另一只手的那半边身子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下意识的转身仰躺了下来,骑马所受的伤痛得她咬牙嘶了一声。
没办法,只能继续侧躺。
但如果再继续保持这个姿势,麻痹的半边身体估计很久都难以恢复知觉。
他这么多天没进食,肯定饿坏了,一会得去熬一碗稀粥,她想。
为了解放被压麻的那半边身体,她只得顺势趴卧了下来,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等待着身体恢复行动能力。
天越来越亮,她活动了一下还有些笨拙的手,又弯曲了一下那条腿,觉得差不多了,便想要起来去煮粥。
吃饭重要,不能再惯着他了,于是她将手一点一点的从他手心抽了出来。
刚艰难起身,却听得床底的人呼吸急促了起来,她回头一看,刚才的那只手在不停的抓握,现什么都抓不住的时候,开始晃动手腕,手指慌乱的一张一合……
她心尖一揪,喉头一堵,抿唇快出门找到了斑鸠,吩咐他去煎一壶药,还有熬一锅稀粥来,还特别叮嘱,粥需要小火慢熬一个时辰。
能吃粥了,斑鸠知道凌渊有好转,紧锁了好几天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立马欢快的亲自跑到厨房熬粥去了。
而苏韫晴则是快回到了房中,继续侧躺下来握住他那只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的手,用另一只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才现他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别怕,我在。”
握住她的手,听到她的声音,他有些紊乱的呼吸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乖,好好睡,睡饱了我喂你吃点粥,咱们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朦胧的晨光中,她看到他的睫毛颤了颤。
一个时辰后,叩门声响起,斑鸠亲自端着一碗汤药和一碗稀粥出现在门口,顶着一头的汗和一脸的锅灰。
“苏姑娘,要我帮忙吗?”
苏韫晴接过托盘道:“辛苦你了斑鸠,你先回屋吧,如果需要你帮忙,我会叫你的。”
斑鸠点头:“那我一会再将你的早饭送来。”
等斑鸠离开,苏韫晴卧在地上在他耳旁轻声道:“先喝药,再吃粥,好不好?”
他先是慌张的抓住了她的手,才开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凌大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