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几日明明赢了五万两,在醉仙楼包场风光了一把,谁知今日会连家底都搭进去……
这数字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的体己早已掏空,且二房因他父亲下狱,疏通打点,很费了些银子,母亲已在偷偷变卖家中字画,陪嫁饰。公中的银钱,大夫人又看得死紧,不可能拿出钱给他填这个窟窿。
若是让祖父知道他把宅院田庄都押了,还欠下如此巨债……怕是性命难保。
“我……我……”郭照轩冷汗涔涔。
“怎么?堂堂郑国公府的公子,想赖账?”
赌坊掌柜方才还满脸堆笑,一团和气,见他眼神涣散,瘫软着不肯押签,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身边几个彪形大汉立刻围上,杀气腾腾。
“赌坊开门做生意、向来以信立命,我们东家也最讨厌赖账的人。宽限三日已是仁义,三日后不见银子,休怪我们不客气。剁手跺脚都是轻的,小心扒了皮挂在郑国公府的门前,开膛示众……”
郭照轩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赌坊。
巨大的恐惧吞噬了他。
他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在城里乱转,最后鬼使神差地回府,跑到了他二哥郭照怀的院子。
郭照怀近年来钻营门路,攀着平乐公主从鸿胪寺典客,升至兵部任职库部员外郎,此次军需贪腐案虽未直接牵连,但碍于父亲的严令和外头的风声,一直深居简出,除了上值点卯,平常只在书房临摹碑帖,侍花弄草,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样,很是谨慎低调。
听完郭照轩涕泪横流的哭诉,郭照怀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废物!蠢货!”
“家里都成这样了,你还敢在外面惹是生非?”
郭照怀一脚踹翻矮凳,仍不解恨,一巴掌将郭照轩扇倒在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暴怒。
“十五万两!你当是十五文钱么?好大的狗胆!”
“大哥……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郭照轩抱住郭照怀的腿,浑身抖。
“那些人都是亡命徒,他们不怕王法,真的会杀了我的……”
“住口!”郭照怀烦躁地踱步。
这个庶子虽不成器,但毕竟是二叔的亲儿子,从前又常跟在他身后拎靴子跑腿……
若他真出了事,自己也难逃干系。
更重要的是,若此事闹大,被有心人知道,无疑会为风雨飘摇的郑国公府雪上加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钱,没有。”郭照怀斩钉截铁,“公中的银子想都别想,更别让祖父听到一点风声,否则,打断你的狗腿都是轻的……”
“那……那可怎么是好?”郭照轩满脸绝望。
郭照怀眼神闪烁,透出狠厉。
“为今之计……只有兵行险招了。”
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冷光。
“你欠债的事,明显是被人下了套。那赌坊背后,还不知藏着哪一路仇家。他们想从你这里打开缺口,借着军需案咬死郑国公府,你可明白……”
郭照轩吓得一哆嗦。
“那……那……如何是好……”
“听着!”郭照怀揪住他的衣领,目露凶光。
“我不会为你填补这十五万两银子的赌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你听着,我有一个记载军需亏空的账本,是二叔出事前偷偷交给我的,牵扯到一些更上头的贵人……原本是要留到危急关头用来保命的。现在……或许能换你一条狗命,甚至反将那些咬我们的人一军。”
郭照轩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