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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4章

冯元济瞳孔骤缩，铁甲下的身躯明显一震：“你。。。。。。你居然。。。。。。”

凡是带过兵的都知道，一个将领真正的权势，不在金灿灿的印信，不在华美的官袍，而在于帐下有多少愿效死命的亲兵。

一支只听将令、不问皇命的部曲，才是一名将领最大的依仗。！

昔日的霍家铁骑如此，如今的冯家军如此，而威震南疆的萧家军——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萧靖南，却把他们萧家仅剩的十万亲兵，全都留在了南疆。

。。。。。。

萧靖南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杯沿映着烛光，仿佛还残留着未散的血气。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铁：

“南疆，是萧霍两家心头的旧伤。”

“我绝不会让南疆六城，再回安罗之手。”

他抬眼，眼底沉静如渊，却透着一股狠绝的锋芒，像是刀刃出鞘前的最后一瞬寂静。

“南疆的这道陈年旧患。。。。。。这次，我要让它彻底结痂。”

话音落下，堂内骤然陷入死寂，唯有更漏滴答，一声一声，像是战场上鸣金收兵的钲。

良久，冯元济长叹一声，肩膀微沉，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下去。

“罢了，罢了，我终究是老了，跟不上你们这群年轻人的思路了。”他摆了摆手，声音里透着无限的疲惫：“你想怎么做，尽管去做吧。这一路上，都不必来问我了。。。。。。”

萧靖南微微一怔。

他今天过来，本来是想像冯元济征询，关于秘密押解康氏父子入京和大张旗鼓宣扬大胜两件事，这样处理是否妥当——毕竟他才是主帅，很多事需要他点头。

可是现在听他这么说，却是不好再问出口了。

沉默片刻，萧靖南上前半步，郑重拱手：“老将军坐镇寿安这些时日，辛苦了。”

“你少拍老夫的马屁！”冯元济一瞪眼，胡子都翘了起来：“老夫不过是在这城里看着几只耗子不要作祟，有什么辛苦？倒是你。。。。。。”

他盯着他脸颊上的那道刺目的伤口，骂道：“赶快把你那伤养一养，回头让萧远成看见了，又该说我没有看好他的宝贝儿子了！”

萧靖南唇角微扬，眼中终于浮起一丝真切的笑意，再次拱手：

“是，晚辈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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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御驾亲征，并且凯旋还朝的消息，一夜之间便传遍了大江两岸。

赵砚珂的龙撵缓缓驶离岭西郡时，官道两侧早已人山人海，百姓们摩肩接踵，欢呼声震彻云霄。

“陛下万岁！”

“真龙显圣啊！”

“天佑我大盛！”

“圣人降世，圣人降世啊！”

声浪如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震得道旁树叶簌簌而落。

待行到闽地与岭西交界处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锣鼓声破空而来——

只见官道两侧，十八面牛皮大鼓一字排开，鼓槌齐落，声如雷霆！

舞狮队踩着鼓点腾跃而起，金狮怒目，鬃毛飞扬，一个腾挪间狮口大张，竟吐出一副赤金锦缎来：海晏河清！

龙撵上的赵砚珂也看得入神，不由探出半个身子，明黄龙袖在风中猎猎作响，衬得年轻的天子更加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