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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那个张旺家的，她之前有一次偷库房里的东西出去卖，被我娘子抓住了，这才赶到外面去做花草的采买！”

萧远杰像是后面有东西追着似的，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话全说了出来。

黎婉铭慢慢地放下团扇，脸上的笑意敛去。

“二叔是如何得知的？”她眸光渐冷，声音却依然轻柔。

“我天天要买花，花草采买的人换了，我还能不知道？我问过夫人，是她告诉我的。”像是怕她不信似的，萧远杰又上前半步，急得直跺脚：“真的！千真万确！”

黎婉铭细细打量着萧远杰的神色，见他目光急切，额角都沁出了汗珠，显然不像在说谎。

那么，就是康氏说谎了。。。。。。

黎婉铭的指尖轻叩桌面，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高门大户最忌讳的，就是下人手脚不干净。

若张旺家的真偷了库房里的东西，那以康氏的性子，早就把她发卖出去了，怎么会还把她留在宁王府里，还给了一个花草采买的肥缺？

这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惩罚——分明是明贬暗升，变着法儿地堵她的嘴呢！

不过，就算是萧远杰不知道实情，却也是拨云见雾，给她点出了一个清晰的方向。

“二叔，”黎婉铭轻轻开口：“那货栈的老板说了，如今正是夏季，天气炎热，运输不便，等到入了秋，定然会把金线鬼兰送进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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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场暴雨过后，城墙上的青苔吸饱了雨水，泛着墨绿色的幽光。

大军终于要出征了。

二十万大军，征召调遣足足两个月，今日终于要奔赴南疆。

“明明早就说要走了，也不知道磨磨蹭蹭个什么劲，竟然拖到了今天。。。。。。”方栀在城楼上跺了跺脚，噘着嘴嘟囔道。

黎婉铭没有接话。她的目光越过绵延的军阵，望向南方的天际。

不知怎地，她心头隐隐不安。

不仅仅是因为康太后其实根本无心出征，更因为萧靖南的信，已经有十几天没有收到了。

自从抵达南疆之后，萧靖南的信便是三四天一封，雷打不动。

他和她说南疆的风貌；说南疆的百姓都喜欢吃一种用树叶裹的糯米团子，叫叶儿粑；说南疆的姑娘都会把大朵的花做成花冠戴在头上，若是她戴了，一定会更好看。。。。。。

可是这样的信，停留在了五月十七，此后再没有一封送达。

旌旗猎猎，刺破晨光，铁甲寒光如银鳞破浪。泥浆在马蹄下翻涌，溅起的浊水染脏了将士们甲胄下摆。

冯元济和冯骁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银甲倒映着城楼上迎风招展的大大蠹旗。

浩浩荡荡，铁马金戈，气吞万里如虎。

黎婉铭却只觉得城楼上闷风摧城，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似的，让她一口气怎么也上不来。

“你没事吧？”

方栀注意到她脸色不好，抓住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