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舍区域通往仙药宗中央广场的道路上,身着各色服饰的炼丹师汇成一股洪流,或紧张踱步,或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混合的奇异香气,还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忐忑。
秦峰。顶着林风那张清秀温和的脸,一身不起眼的青布麻衣,无声地汇入其中,气息收敛得如同路边一块温润的石头。
中央广场,气象万千。
巨大的汉白玉广场被划分成二十个区域,每个区域中央都静静伫立着一尊制式古朴、泛着金属冷光的黄铜丹炉。丹炉四周,是堆积如小山般的药材区,灵光流转的仙草、异香扑鼻的奇花、形态各异的矿石、甚至还有封印着淡淡兽魂精魄的玉瓶……品类颇丰,看得人眼花缭乱。
秦峰的目光扫过那些珍稀材料,心中微动,这仙药宗底蕴果然深厚。
他的参赛令牌是“丙七”。抬眼望向广场上空悬浮的巨型光幕,上面密密麻麻地滚动着参赛者信息:甲一至甲一百,乙一至乙一百,丙一至丙一百……算上仙药宗本宗的二百多人,黑压压五百多号人,此刻已按令牌分区坐定,无形的竞争压力弥漫在广场上空。
“嚯!好大的阵仗!”旁边一个穿着兽皮坎肩、满脸络腮胡的粗豪汉子咂咂嘴,对着同伴道。
“老刘,瞅见没?东边最高那看台!乖乖,那就是仙药宗宗主李笑天吧?看着挺和气。”
他同伴是个精瘦老者,捋着山羊胡,压低声音:
“嘘!小点声!宗主旁边那位,看见没?白头,三角眼,脸拉得老长那个,那就是牧元春大长老!听说手段厉害着呢,在宗内说一不二,连宗主都得让他三分!”
秦峰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
东方最高处的看台,云雾缭绕,如同仙境玉台。居中而坐的,正是那藏青长衫的中年男子,李笑天。他面容平和,目光温润,但端坐那里,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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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李笑天左手边,隔着几个座位,端坐的正是牧元春!雪白须一丝不苟,那标志性的三角眼半开半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正缓缓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嘴角抿成一条刻薄的直线,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阴冷。
“果然是他,老狗!”秦峰根据吴严告诉他的牧元春的长相,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学着旁边的人,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敬畏和好奇,朝看台方向多望了几眼。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隐晦、如同蛛丝般的神识波动,悄无声息地扫过他所在的位置!那神识带着一种探查、过滤的意味,冰冷而精准,掠过他的脸庞、身体,甚至试图深入探查他的气息本源!
秦峰心头警兆微生,却连呼吸都未曾乱上半分。他状似无意地抬手,揉了揉后颈,目光恰好与看台上牧元春那双三角眼对上。那一瞬间,他清晰地看到牧元春眼中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失望和烦躁。
“呵,老狗,找吧,看你能找到几根毛。”秦峰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对着看台方向,微微颔,露出一个略显局促又带着点书呆子气的笑容。
牧元春的目光在他那张平凡的脸上停留了不足半息,便漠然地移开了。显然,这个叫“林风”的散修,气息温和木讷,与他记忆中那个锋芒内敛、气息强大的秦峰,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他的神识继续投向别处,在人群中,尤其是在几个穿着五堂服饰的弟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秦峰目光也扫过参赛席,同样看到了穿着白虎堂银边白袍的两名弟子,还有青龙堂的、朱雀堂的……五堂皆有弟子在列。他心中了然,这炼丹大赛,也是各大势力暗中角力、掘人才的一环。
“肃静!”
一声清越的断喝,如同玉磬敲响,瞬间压过了广场上所有的嘈杂。只见一名长须飘飘、面容清癯的长老飞身落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他身着仙药宗特有的紫金云纹裁判袍,声音灌注仙元,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十年一度丹道盛会,今日于此开炉!老夫药尘子,为本届大赛主裁。”药尘子长老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本届大赛,外宗同道三百二十五位,本宗弟子二百一十三位,共计五百三十八位丹师同场竞艺!荣耀在此,规矩亦不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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