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落看着心爱之人深陷心事里的模样,无法理所当然地觉得「马上就要结束,你只需再忍几天,所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此到家后,待洗完澡的崽被哄睡着,郁落贴近祁颂的耳畔,轻声说:“需要和姐姐聊一聊么?”
祁颂睫羽轻扇了一下,偏头朝郁落看去。
她幽深的目光在触碰到女人的那一瞬变得柔和。停顿片刻后,她神情轻松地笑道:“比起聊一聊,我们可以抱一抱。”
说着,她抬手将郁落抱在怀中,安抚地轻拍了拍背。
郁落微怔,有些委屈地想说「你不想和我聊么」,却又忍住了这句话。
祁颂不是不爱沟通的人。相反,她极在意这份感情,因此每当敏锐体察到彼此之间有情绪起伏,都会主动提出来,力求不留下任何误会和芥蒂。
因此郁落想等一等,听祁颂接下来说的话。
年轻女人一如既往地将她抱得很紧。在她额间轻吻时,也很温柔而亲昵。
“好了,今天录节目也累了,姐姐快洗澡休息吧。”
祁颂最后在郁落的唇瓣上贴了贴,柔声说。
郁落盯着她不说话。
祁颂竟真的拒绝了聊天。而且她话里似乎也没有要一起洗澡的想法——白天她分明表现出晚上想放肆的欲望,现在却只字不提,是太累了,还是?
年轻女人此刻的表情风轻云淡,神态内敛又稳重,呈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寡言。
郁落眉梢微敛。
向来坦率赤诚的小狗竟然在心理和身体上都拒绝和自己沟通,长大翅膀硬了?
想着,她纤白的手抬起,揪住祁颂的衬衣领口。用力往下扯,迫使祁颂和自己近距离对视。
偏偏这人还满脸无辜,小心又温驯地问:“怎么了,姐姐?”
郁落缓缓勾起唇,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清泠的声音淡道:
“聊还是做,你自己选一个。”
“”祁颂呼吸一滞,睫羽轻颤了一下。
面上伪装出的平静无可避免地因此出现了一道裂痕。
祁颂正要作出回答,却听主卧房门忽地被敲响了。
郁落胸口微微起伏,深沉地看了祁颂一眼,而后松开她的领口。
转身打开房门,便见张姨拿着一瓶红酒:
“差点忘了这事。这是李小姐昨天送来的,您说今天回来要尝来着。”
郁落点头应下,“您帮我放在客厅就好,我洗完澡就过去喝。”
房门再度合上。
下一秒两人对视,沉默须臾,祁颂终于回答了方才的问题:“姐姐,我其实想聊也想做的。”
这个答案有些姗姗来迟了。于是显得经过了深思熟虑,显得可能是不情不愿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