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後的修行

天賦組織，總部。

天賦組織總部坐落於京都某一座四合院。四合院地下，是科技部分研的基地，負責計算，研究，測試。

而地面上的四合院，既是掩人耳目的地標，也是組織高層會客的地方。

這裡不設安保，沒有監控，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院子——這裡不需要。

沒有任何間諜能潛入這裡盜取機密，這裡不是國家的秘密軍事基地，這裡是天賦人的總部，但這裡坐鎮的，卻不止天賦人。

連易途也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大批奇人異士。

他來時，只注意到了地下的科技造物，只看見了來去匆匆的研究人員，和一些互級使級的天賦人。

地面上四合院裡的那些老頭老太太們，他只當做是遮掩用的演員，從來沒有認真注意過。

此時，四合院的查房裡，三個老頭和兩個老婦，正圍坐著。初焱在給他們一一添茶。

鄭老舉起茶杯，聞了聞茶香。看著初焱，滿意地點了點頭。

鄭老旁邊，穿著藏青色藍褂子的老頭把滾茶一飲而盡，大叫一聲好。他身形健碩，容貌雖老，但十分精神，他的背後，揹著一把破布包裹的長劍——他是崑崙池掌教吳言。

再旁邊，一位留著須的老人，穿著道袍，神態悠然。——他是天師道天師張齊鴻。

對面的一位老婦，穿著旗袍，儀態端莊。銀白頭盤在腦後，年紀雖大，但氣質絕佳，唯獨可惜的是，瞎了一隻眼——她是如今最後一位天兆，殷苒。

而另一位老婦，就如尋常婆婆一般，穿著褪色的麻布衣服，銀色的頭只是梳的順了些，她坐在那兒，就像一位普通的慈祥奶奶——她是土家術士之蔣婆婆。

天師張齊鴻放下茶杯，率先開了話:“殷苒天兆，聽說你們前陣子，天兆門又有門徒感應到天意了？”

殷苒優雅地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最開始我也以為那是例外，結果只是那弟子資質愚笨，她早在97年就已經第一次與天意溝通了，但當時溝通時間太短，她羞得開口，於是就一直假裝無法溝通...她並不是99年之後才觸及的天意。”

蔣婆婆開口:“俺們不是都知道，從99年後嘞，就再不會有修行咯，以後都是那些天賦人後生行走天下哩。”

天師張齊鴻卻說:“沒有一步一步的修行，那些天賦人再得天獨厚，心性上還是差了很多。”

鄭老笑著抿了口茶，也不說話。

倒是精神十足的崑崙池吳言反駁了起來:“哪裡的話，你看我們初焱小子，那不就挺踏實的嘛，修行路斷了，總要有後來者的！”

初焱坐在一旁，乖巧地接受著長輩們的誇讚。

看著初焱，五位老人的目光裡都流露著慈愛——初焱是他們五人一起教大的孩子。

這五位老人，是當今的奇人異士裡各自扛鼎的幾位，他們也是官方的另一個組織的核心成員。

那個組織名為奇門，是天賦人出現之前，官方收攏各行各路修行門派的奇人異事的地方。

抓鬼驅邪，尋山望氣等等等等。

他們就是民間傳說裡的修行門派，各自有著自己一系的法門。

但他們已經是最後的修行者們了。

99年開年，天師道喚出了前年招收的弟子，這些弟子們打了兩年的體質基礎，終於可以接觸修行的一步。天師親自出面，教導基礎功法。

但，一月過去，感應到修行法門的竟無一人。

張天師略疑惑，只當做是這批弟子天資不行，傳信當做趣事告知好友吳言，卻得知，崑崙池的新弟子們也同樣如此，無一人可以修行。

他們都是以為新的弟子天資不行。畢竟，他們並非修仙小說裡，存在於異世界的門派。他們山門或有藏於洞天的，或有隱於山林的，也都仍在此世。他們所招的弟子，也都是民間尋來。

饒是千年傳承，也不能確保每一批弟子都有修行的天資。

可後來他們現，所有門派，都沒有出現一個能再進入修行世界的新人。

再後來，他們現，哪怕是他們確認過根骨的傳人弟子，也無法感應法門，他們開始感到疑惑。

甚至最後，他們現，不但新的弟子無法領悟法門，連曾經的弟子，也再無寸進。已經有的修為還在，但無論如何苦修，都再無半點進展。

修行屆動盪了。

諸多修行門派，齊上鐘山，拜訪天兆門。

天兆門是千年門派中，與“天意”溝通最深厚的門派。大家都來詢問，這是何原因。

鐘山頂上，彼時的天兆門門主殷苒只是搖了搖頭:“修行路已斷。”

眾門派則是一片死寂，這訊息意味著，他們所有門派，都將在這一代滅亡。

沒有任何一個修行者能接受這件事。

天師張齊鴻憤恨一拍，怒斥“天道失責”，剎那間，便是天雷滾滾，烏雲密佈。

殷苒在現場尋求天意。她喚弟子備好法壇，焚香淨身，運轉法門。煙霧繚繞間，她於祭臺上跳起問天祭舞，雙目射出流光，直取青天。

天的回饋在眾人的憂心中返回，殷苒慘叫，她瞎了一隻眼睛。

卻也在這是，她說出了最後的天意，

“...末世千道行！”